这些凡人的好消息,不是打了山鸡,就是抓了肥鱼,或者生下了健全的孩子,来来回回就那几样,他们不腻,他先烦了。
众人瞧他这性状,没再多说,目送他回棚。等望不到人影,阿水姐偷偷与竹西阿妈耳语,“竹西阿妈,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首领有点怪?”
“是有点,但我看他眼是眼,鼻是鼻的,没什么大变化。可能就是在外头待了一夜,现在又累又困罢?”
“大概是罢,那我们快些去做饭,他们都快等急了。”
竹西阿妈答应一声,同阿水姐进了厨房,临走前还探身看了不远处安轻夏的棚子一眼。
黑衣安轻夏回棚子第一时间就是呈大字躺在床上,躺了没多久,又一下子坐起来,嫌不舒服。
他低头一看,这床全是用木头做的,心头发狠,一掌下去把床直接拆成两半。拆完床还不够,目光又扫向边上的桌子、凳子,还有安轻夏之前向霖定制的工作台、床上桌,全都被他劈了个稀巴烂。要不是怕闹出更大的动静,他还真想把整个棚子都给拆了。
砸了一堆东西,他的焦点又落在离床有点距离,挨着窗的东西上,这东西也是木头做的,形状像半个被挖空的球,在球里头蜷着个白色的东西。
他走过去一看,那东西身上还盖着件衣服,看样式跟安轻夏穿的那件很像。
白猫神?
他抬指试探猫身上的灵力,没试探出结果,疑惑的眉头舒展开来,嘲笑道,“还以为天神会带个兽神下凡,没想到就是只再普通不过的凡物。你这凡物好没脑子,主人都回来了,还就只知道睡。”
说着,抬脚踢了猫窝两下,硬是把小斑给震醒。它佯作生气地叫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翻身打算睡回笼觉,不想又是两下震,这下是真生气了,睁圆大蓝眼就嗷嗷乱叫。
小斑原不是贪睡的主,偏遇上安轻夏这么个小懒虫,相处久了,学起主人十足十的懒劲,没睡够就闹腾。
安轻夏以前不知道,有时来闹它,后来只要听小斑这么一叫唤,就笑嘻嘻去找小鱼干给它赔罪。但这仅是以前,这段日子他再没有这样的行为。
小斑连着叫了好些时候,叫得嗓子疼,都没见眼前这个人动过,更不提什么给它拿小鱼干。圆圆的脑袋微微歪着,一副大不解的样子,它的小主人这是在玩什么新把戏吗?
假的安轻夏即便自称是真安轻夏恨意的化身,但实际上只是借了他的躯壳以便行动,他能读取对方一部分记忆,可再多的没有,而小斑就恰好囊括在这个‘再多的’里面。
同样的,虽说他眼下身揣鸿钧之力,可仍然不得法子读鸿钧的心思,自然也不知他跟小斑的关系,权当小斑是只再普通不过的小白猫。
“你鬼叫什么?吵死了,滚到一边去。”
小斑更是纳闷,跳出小窝去扒拉他裤腿,安轻夏这人怕痒,它小爪子稍微这么一挠,他就止不住狂笑。
而现在,无论它怎么扒挠,这个人没有半点动静,甚至眼神更加狠毒,在他动手之前,小斑咻地跑开了。
黑衣安轻夏跟随它去,只见小斑停在墙角舔毛,他又是一声冷笑,凑近身子,把这一角墙遮挡得严严实实,然后死死盯着这只犯他忌讳的小白猫。
阳光攀上小棚的窗,映入棚内,墙上本该出现的人影如今却成了一棵树,且这树正伸出长长的蔓枝,朝着下方优哉游哉舔毛的小兽靠近。
那蔓枝即将触碰到小班的脸,陡然听到外头有人找首领,他眯了眯眼,那树又变作人影,过去接待。
来人是个小孩,两手背在身后。
“有事?”
那孩子抖了下身子,慢吞吞把手里的东西捧出来,“送,送给首领,谢谢首领昨天分我rou丸子吃。”
rou丸是竹西阿妈按安轻夏提供的想法做的,因是试做,所以头一回就只先依着人头做,每个人就分一个。这孩子还在长身体,饭量大,一顿要吃两碗饭,这rou丸吃得香,他又多添上半碗,结果配饭的rou丸不够吃了。
安轻夏看他可怜巴巴扒白饭,就把自己菜碟里就碰了两筷子的rou丸,分出干净的部分给他。孩子受宠若惊,不住跟他道谢,还说以后首领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安轻夏看他顶多五六岁,想着雇用童工实在良心不安,又怕直接拒绝会伤孩子的心,便跟他笑笑,说以后有机会一定叫上他。
而孩子回家之后给他阿妈说了这事,他阿妈教他要报恩,可他现在还太小,能做的事不少,想了半天,他阿妈就带着他一起拿过床边那篮花,开始做起手工。
黑衣安轻夏一看是花环,更是气恼,怒道,“就是有你们这种胡乱采摘的人族,草木生灵才不能自由生长!”
说完,用力把花环拍到地上。
那孩子哪里见过这场面,小嘴一扁就想哭,但他忍了很久,最终挤出个笑容,小声道,“首领你不要生气,我明天给你送别的好东西。你笑一个吧,现在这个样子不好看。”
按孩子阿妈的说法,草木是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