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字迹容易模仿,但有些个人习惯还是难以改变的。”司南浩道:“不错,我们仔细比对,确实和你之前的字迹有几分相似之处。”姚居安脸色一变,脸色苍白。姚沛却沉默不言。要不是顾及御前,司南浩简直想踹姚居安一脚,咬牙切齿道:“北昌王肯定猜到是你,却一直不肯告诉我们,还是我们去查了你的其他书信,才断定是你。”“可怜北昌王宁愿自己入狱,也要保全你。”“你却还在刑部安排人手,想把北昌王拉下马,好安插自己的人进去!”姚居安脸色灰败。姚沛却还道:“恳求皇上,留他一条性命,是我们姚家的家事,恳请皇上从轻发落。”姚居安闻言却癫狂起来:“闭嘴!我不姓姚!”“我不需要你求情!”“我宁愿死,也不用你求情!”李承铣嫌恶地看了姚居安一眼:“那就关押进诏狱,严加审理。”姚居安被带走的时候,一直不肯回头看姚沛一眼,而姚沛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北昌王的事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朝中众臣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内情,一时间街头巷尾都传遍了北昌王府的事情。姚居安被押入诏狱进一步审问。姚居安被关押的那天,在北镇抚司门口看到了沈流筝,慢慢停了下来。沈流筝看着姚居安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涌上复杂的情绪,淡声道:“我祈求过不是你。”姚居安狠狠一滞:“流筝……”沈流筝面色冷然:“不要叫我的名字,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姚居安眸色黯然,被锦衣卫押进诏狱。北昌王被释放,关进来了姚居安,但还有个人令北镇抚司头疼。司南浩把姚居安关进诏狱的牢房,斜对面还被捆绑在木架子上的贺兰宥瞪大了眼睛,他认得这个齐人,天天跟在沈流筝身边,以兄长的身份自居,但一看就不安好心。贺兰宥还在盯着姚居安,突然牢门被打开了,手脚上捆着的锁链也被解开。贺兰宥呆愣地站在地上,有些不解:“这是干什么?”司南浩“啧”了一声:“四王子,看在你提供重要线索的份上,上头决定好好招待你。”贺兰宥高高地昂起了头:“算你们识相!”贺兰宥跟着司南浩穿过诏狱长长的走廊,出了诏狱,就看见姚沛那张充满威仪的面孔,下意识往司南浩背后缩了缩。然后被一把薅出来。姚沛鹰隼一般的眼神盯着四王子:“皇上有命,在大齐的这段时间,你就住到我府上,我会好好招待你。”贺兰宥瞪大了眼睛:“我不要!”在战场上他被姚沛打得就够惨了,以至于他现在看见姚沛都有点Yin影,还要住到他府上?贺兰宥正要挣扎,就被姚沛一把薅住了领子。“跟老臣走吧。”“住住住住手啊——”北昌王的案子结了,群臣终于能过个安安稳稳的上元节。上元节这天,京城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的花灯照亮了帝京的夜空,一派繁华景象。宝和塔下面更是聚满了人。这宝和塔还是太祖时期建造的,有九层之高。宝塔基础本来是一块洼地,还时常闹鬼,京城百姓都传言这里不吉利,闹得有模有样。后来太祖命人在此处建一座九层宝塔,震一震这里的煞气。宝塔建成以后,闹鬼的传言烟消云散,这里也成了一处繁华的闹市。上元节灯会,处处张灯结彩,就连宝和塔也不例外。每一层都挂起了高高的灯笼,大红色的灯笼挂上每一层的檐角,尤其是最高处,挂着一个龙形的长灯,张牙舞爪,翻云覆雨,Jing彩得令人目不转睛。宝和塔下聚满了人,摩肩接踵,挤得水泄不通,都抬着头看向高塔。跟着皇帝出宫赏灯的林楠绩也伸长了脖子去看——这塔形制古朴气派,高高的灯笼一挂,尤其宝塔上悬挂着飞龙,很是好看。林楠绩眼神中满是赞叹,古人的手真是Jing巧,这龙简直做得栩栩如生。人越来越多了,林楠绩被人群挤到李承铣的边上,两人几乎紧紧挨在了一起。林楠绩觉得自己这样多少有些不恭敬,于是努力往旁边挪了挪。谁知道刚挪没半步,就被后边用力一挤,猛地往另一侧倾倒。【糟糕!】林楠绩脸色都白了:【自古以来应该没有太监把皇上挤着了还能活得安稳吧!】
谁知道刚一倒过去,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提住后领子,用力往上提了提,然后稳当放到地上。喧闹的人群中来传来慵懒低沉的声音:“站稳了,乱动什么。”林楠绩只好紧紧挨着李承铣站着,肩膀挨着他半个身子。林楠绩不敢动了,安分得像个鹌鹑。好大不敬的姿势!过了一会儿,林楠绩终于又吭气了:“皇上,这儿人多,恐怕不安全,要不奴才护送您和小太子去别处观灯?”“无妨。”头顶落下李承铣的声音,几乎像是贴着耳边说的。林楠绩顿时感觉耳根一痒,下意识抬头向后看去,就看见李承铣一手抱着小太子,一手垂身侧,姿态闲散,饶有兴致地盯着高塔看。林楠绩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见那条威风凛凛的飞龙灯。【哦——】林楠绩了然地想:【飞龙在天,百姓朝拜,哪个皇帝看了不心动?】身后的“真龙”却嗤笑了一声:“好戏就要开场了。”好戏?哪儿有好戏?林楠绩垫脚伸头,左张右望,在哪儿呢?几乎是话音刚落,人群就像沸水煮开般sao动起来,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来了,来了!”所有人齐齐往天上看去。“仙人来了!”仙人?又是仙人?林楠绩先是茫然,下意识跟着众人抬头向上看,就看见宝和塔的塔顶屋檐之上缓缓降落一袭人影。那人影穿着一袭白衣,腰间束着银白的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