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怀宇嘴里嗫嚅了几下,然后没有回答。周扬愣了,看来任何轻视对手的人,一定会没有好下场的。皇上身居深宫,外面的情况居然一清二楚,皇上显然是做了好几手准备的。玩无间道啊?还玩得这么好!周扬不由得赞叹。不过,周扬明白,今后做事说话一定要小心谨慎的。“何怀宇,你告诉朕,这件事就你个人原因吗?”“是的,回皇上。罪臣得知了侯爷宣旨的消息,知道这是一条死路,所以罪臣念太子多年情分,便向他辞行,太子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来,罪臣回来去见太子,也是托太子照顾好罪臣家妻儿老小。太子知道后,还骂罪臣糊涂。”“你以为你这样欺瞒,朕会饶了你一家老小?”皇上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廉卿家治愈朕,有什么错?不就是阻挡了太子登基之路吗?所以你们便把矛头对准了廉卿家。如果不是老将军洞烛先机,朕得到的就是廉卿家失踪的消息,还有就是你跟太子之间的密谋得逞!现在的你,不仅保不住太子、保不住你自己,更保不住你们府上二十一口亲人!”“皇上,这都是罪臣一人之错,求皇上不要连累我一家老小啊!”何怀宇这时候才想起要求情了。“来人!何怀宇身为飞豹将军,为助太子谋朝篡位,滥杀朝臣,革去何怀宇飞豹将军之职,明日午时西市斩首;何怀宇府中八岁以上至六十岁,男性发配雅山郡翠柳县,遇赦不赦,无诏永不得返回,女性冲入教乐司;太子不懂敬、尊之道,觊觎皇位,蓄谋已久,又纵容亲信滥杀朝臣,太子也就不要做了吧,遣入城郊皇家陵园守园;革去秦靖兵部尚书一职,贬为永德县县令;秦贵妃教子不严,贬为才人,迁福禧宫。其余人等,交由刑部和信都府共同审理!”历来,觊觎皇位,就等于老虎嘴上拔须、老鼠子舔猫儿屁股,都是找死。从皇上咬牙切齿的决断来看,那是万万不能容忍的,对不起,就算是亲儿子也算了!“皇上,真的是罪臣一人之错,与太子无关啊!”何怀宇痛哭流涕、泪流满面,但是也无法换回皇上的决心。周扬府门口,蝉儿不时地出来张望。夫人出来,笑道:“傻蝉儿,你弟弟昨天才去呢。这大雪天的,一个来回怕是要十来天才能回来的。走吧,进去吧!”蝉儿依依不舍地进去,丫鬟关上了门,蝉儿随着娘亲走进书房:“娘亲,你说弟弟真要那么多天才能回来吗?”“就这么想他?”夫人打笑道。“还说我呢,你自己呢?”蝉儿撅着嘴。府门外的不远处,禁军副统领赵阳正好看见夫人和蝉儿,便惊呆了。随从笑道:“赵将军,这俩姐妹都已经进去了!”赵阳回过神来,抹了一把口水:“别说,这俩姐妹花真的太美了。你看那姐姐,身材丰腴,就是熟透了的样子,我喜欢;你看那妹妹,怕是也有十六七岁了,前凸后翘,巧兮倩兮娇滴滴的模样,看得我那是心痒痒的。你打听一下,看谁家的姐妹花。”随从笑道:“那是侯爷府中的。”“你说是廉一扬?”赵阳心中的心思便打消了几分:“难道是侯爷的?竟然这么有福气?”随从道:“将军别急。那个廉浩军不是要当飞豹禁军副将军吗,都正好在你手下,还怕没有机会吗?”赵阳顿时笑嘻嘻的:“那是!那是!”人说,女人是祸水,还真的没有说错。就因为夫人和蝉儿两个祸水级的美女被赵阳看见,某一天便成了飞来横祸,真是惨痛无比!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chao落路八千!一道圣旨,将信都府变成鸡飞狗跳、人人自危的冤狱地府。而何怀宇不过是一个引子,一个借口,一根导火索。这都是因为觊觎了皇位的缘故,太子便不是太子了,而太子一系的人马全部被皇上轻轻一巴掌,给掀得人仰马翻、四分五裂的。平静的信都府,顿时变成了好多人的人间冤狱!这一切尽管不是周扬想要的,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但是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相反他更应该高兴。皇上为自己铲除了敌人,找回了场子,可是周扬却高兴不起来。自己被廉浩军收为义子,也算是遭遇过几次巨变的,那种凄苦和悲惨自己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有些事并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总之是几家欢乐几家愁了!宣旨的事情,皇上不用自己去了,尽管现在已经没有了危险,但是皇上还是不愿意他涉险,而是派了兵部的人和宫里的太监去传旨。
拜谢之后,周扬出了宫,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几十条人命眨眼间就灰飞烟灭。一个人的权力如过不是足够大的话,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谢绝了老将军的邀请,周扬怏怏地回到府中敲着门。丫鬟过来开了门,顿时惊道:“少爷,您不是去了雅山郡吗?”周扬笑了笑:“没去了!”一个妖艳的身影藏獒一样扑过来,周扬就抱着熟悉的躯体,怀里的身子顿时就软了下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周扬没有告诉她们。女人是水做的,眼泪会很多,周扬自忖难以控制她们的泪腺,所以只是说皇上另派了人去宣旨,夫人和蝉儿都以为周扬心里酸酸的,所以一时半会谁也没有出声。佟景呆立在庭院里,仆人将披风给他披上。佟景问道:“送信的去了吗?”“回老爷,已经上路了!”佟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仆人走后,佟景就像荒漠里的一棵枯树,渐渐地变成了一尊雕塑。“看来这步棋走对了!”佟景叹了一口气,迈开步子,竟然惊扰了一只欲栖于自己头顶的寒鸦。算算时间,爹爹大概要十天左右才会回到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