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九号?她和博士说话的语气也太随便了,完全没有下属对上位者的敬畏,博士明显习以为常。而这种说话的口气……也很熟悉。电光石火间,时见夏的脑子里掠过四个字。女装大佬!她心头漏掉一拍。二号是女装大佬?!要不是还惦记着被女装大佬在庄明月面前算计了一把的事情,她已经快忘了这家伙了。每次出现都神神秘秘,消息的灵通程度完全不亚于彼岸花和虫族调查处,凡有彼岸花参与的事情,他总能掺上一脚,又次次都是去陪跑。突然,时见夏感觉到二号压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她当即反应过来,不咸不淡对博士道:“您怎么把九寒带来了?”同样是答非所问,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博士扫了和她凑到一起的二号一眼,没有再提温秋秋,把江九寒往她面前推了推,“九寒苏醒了之后说想见你,我就带他来了。”他刻意放缓了语气,像个温和包容的长辈,但更像诱捕猎物掉进陷阱的饵料。时见夏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不过江九寒大概真的想见她。江九寒。她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曾经这么喊过一次九号。在小寒星,九号质问她是不是要背叛博士的时候。她那时候高声叫了他江九寒。可他并不是江九寒,而是和七十七号一样的实验体,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在他眼中,江应渡不是他的哥哥,江应渡所疼爱的、所保护的,是名为江九寒的人。他回到江家,是像七十七号曾经代替她在水元星生活一样,做一个无人知晓的替身。所以,他并不贪恋江应渡的关注和偏爱,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那些都不是属于他的。五号嘲讽他一句冒牌货,被他惦记着,从此势不两立。她叫了他江九寒之后,他却没有转身离开,还当成什么都没发生,像河豚一样在她身边游来游去。时见夏忧心的想,白小九有限的小脑袋瓜子能想到她当时是失忆了,而不是把他当成了江九寒的替身吗?如果想不通,是不是在心里悄悄扎她小人了?滚进睡袋里不和她说话,到底是气恼她不想杀公冶既望,还是借此在心里偷偷难过?时见夏微微抿起唇,强行遏制继续发散的念头。如果她能离开天辰星,她就去找白小九,告诉他,她一直都知道他和江九寒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与博士做交易救了他,只是因为想救他而已,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她垂眸,看向从刚才被她撇开手之后就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九寒,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半跪下来去捉他的视线。江九寒发现她的动作,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抬手去扶她,“夏夏?”他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一下就会破掉的气泡,但刚刚耷拉着的眉眼在看到她后立即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好乖。明明还是失落的,却悄悄把情绪藏了起来。他和九号的性格真是南辕北辙。江九寒是她小时候的玩伴。在她还只有六七岁的时候,爸爸曾经带着她去见过江文湛元帅,江九寒和江心沅也在。江九寒长得玉雪可爱,还特别乖,和性格外向的双胞胎妹妹江心沅完全不同,说话细声细气的,总是坐的板直,念课文的时候也很大声,是老师和家长都很喜欢的乖孩子。她理所当然和小雪团子江九寒、咋咋呼呼的江心沅成为了玩伴,上的还是同一所小学。江九寒太乖了,还曾被同班的熊孩子欺负过,她和江心沅就捏起拳头,把欺负他的人猛揍一顿,然后一起被叫了家长。年幼的他们天真无邪,她和江心沅被家长训斥之后,站在校长办公室外面壁思过,雪团子一样的江九寒偷偷来找她们,还悄悄带小饼干。他们便站在校长室外咔嚓咔嚓吃起了小饼干,然后被家长发现,险些吃上一顿竹笋炒rou。好在爸爸从来不用暴力教育她,而是很耐心的和她讲道理,倒是江心沅和江九寒,被他们的父亲打得哇哇大哭。后来,爸爸执行任务没有回来,她被博士带走。江渊星爆发虫灾的时候,她正巧身处彼岸花在江渊星的秘密实验室,被保镖护送着离开时,遇见了趴在冰面上顺着海流飘来的江九寒。彼时,他被冰海天使完全寄生,即便她及时让实验室的研究员救了他,他的意识也已经陷入了混混沌沌的状态。博士答应救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的确对他起到了一定的治疗效果。她偶尔能与他投射在虚拟世界中的意识进行交流,但他很快又会陷入昏迷,和那些被虫族寄生后却并未死亡的半寄生体几乎没有区别。博士还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提取了江九寒的基因信息,制造出了九号。
而她又因为那一眼的恻隐,与博士做交易留下了九号。交易——她答应成为博士的实验对象,觉醒《山海经》作为拟态。可这个过程进行的并不顺利。拟态在一定程度上与能力者的认知有关。人类无法想象出从未见过的东西。她虽然是《山海经》拟态的血脉传承者,但《山海经》早就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遗失掉了全部的内容,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名字。倘若她不是穿越到星际时代的时空旅行者,并且恰好通读过整本《山海经》,即便博士人为觉醒拟态的技术再怎么成熟,也不可能让被时间遗忘的东西重新出现。即便如此,她也是在整整接受了近八年的拟态改造后,才觉醒了《山海经》。记忆在她从实验舱里走出来时,再次出现断层。时见夏反手握住江九寒微凉的指尖,把热意传递过去,低声道:“你想见我?”江九寒不知她在这短短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