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过,当你觉得风花雪月是她,柴米油盐也是她时,你的人生,便都是她了。
她定定的看了顾莞一刹,眼里有着细碎的光。可是天色已暗,顾莞没有留意。
“戴着吧。一会到酒店我们再买一对。”她说着关好了行李箱,站直身举目四望。
江语绮看着她清隽笔挺的背影,轻柔的笑笑,戴起左手手套,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她身边,将右手手套递给了她。在顾莞诧异的眼神中,她将空出的右手挽进她的臂弯里,下颌轻抬,示意着一个方向:“走吧,那边有租车指示牌。”
奔波了一整天,去到酒店两个人都累得蔫蔫的。提前预定的房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顾莞站在大堂里,看着江语绮叽里咕噜和前台服务生交涉。
离着大学毕业也有好一段时间了,江语绮的俄语并没有很流利,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事情交涉清楚,回过头看到顾莞刚好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弄好了?”顾莞揉揉眼睛,接过房卡还有些不好意思。
俩人分头回房梳洗,原本是各自无话的,可顾莞穿着睡袍出来时发现手机不屈不挠一直在叫,她单手扶住擦头发的大浴巾,另一只手接起了电话。
江语缤的声音在电话里,怒气却冲出了天际!
“江语绮跟你在一起是不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能让她来!刚才还掐我电话!要不是我打电话回家我都不知道她胆子这么大!你们什么时候的飞机?出境没?还在a城就赶紧把她打包送回去!!”
哒哒哒哒哒哒,感觉就像一挺机关枪,没怎么费力就把顾莞给突突了。
等她好不容易歇下劲,顾莞捂了一下眼睛,无奈的道:“我们刚入住酒店,莫斯科红场附近。”
“你带我妹妹去开酒店!!!”江语缤的声线一下子拔高了好几度。
神奇的是顾莞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的不是怒气,而是粉到了cp的八卦!
顾莞再次捂住了眼睛。
和江语缤解释了一遍她们订的是两个房间,又承诺了她一定会照顾好江语绮,尽其所能不遗余力,江语缤大约也知道妹妹任性起来顾小姐十有八九降不住,叹了两回气,终于放过她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shi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顾莞打了个哈秋才觉出了寒冷,忙跑去浴室吹头发,又将室内空调调高了几度。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第二天睡梦里听到了拍门声。是的,不是礼貌的敲门,而是用力的拍门!
顾莞挣扎着起来,起猛了晕得几乎又一头栽倒下去。缓了一会儿,她起身,头重脚轻的去开门,江语绮凝着眉站在门外,她扶着门框,极缓的眨了一下眼睛,脸上的笑容倦倦的,“你来了啊。”
江语绮敲门敲到拍门,差点儿就要打电话叫服务生拿房卡了,此时看到顾莞满脸倦意的倚在门边,脸色不自然的chao红,眼眸氤氲温润一片,她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推着她进门,道:“你发烧了?”
顾莞“嗯?”了一声,表情还是模模糊糊的。
江语绮把她塞回被子里,一面摸她额头一面打电话到前台拿测温仪。
前台接线员听说顾客生病了,还是个“国际友人”,也慌得不行,忙安排了服务生上来,一连的询问要不要请医生。江语绮嫌他呱噪,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几句话把人打发走,自己关好房门,给顾莞测了体温。
好在温度没有高到离奇,两个人出门都备了常用药,江语绮略略放下心,先在前台叫了份的早餐,结果一送上来就是烤rou和煎蛋。江语绮无可奈何,忍着脾气又让人送了份素食三明治。
谁知顾莞生起病来变得格外孩子气,窝在被窝里迷蒙着就是不肯起,江语绮又好气又好笑,蜷到她身边放软了声音哄她醒醒。
顾莞迷迷糊糊的张开双手,窝进了江语绮的怀里,声音糯糯的低喊:“语绮……”
江语绮的心软了下来,搂着她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长发她的背脊,顾莞挨得更近一些,脸蛋贴在她的颈脖里,熟悉的香味沁人心扉,她搂着她的腰,越发深沉的睡了过去。
也许困意是会传染的吧,江语绮环着顾莞,来不及深思,眼皮耷拉下来,只一忽儿,就被她带入了梦乡之中。
不知是不是倒时差的关系,这一觉简直睡得天昏地暗,荣辱不惊,顾莞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怀里的人儿香香软软,和从前的许许多多个夜晚许许多多个清晨,一模一样。她怔了一会儿,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她这是穿越了吗?回到了三年以前?又或者那场不知所谓的分别不过是大梦一场,她们其实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过?
可是入目的酒店装潢提醒着她现实还是现实,她只得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分析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语绮被她的动作带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小嘴嘟嘟的问她:“嗯?醒了啊?还烧吗?”
顾莞低着头,看她呆呆萌萌的样子,真是喜欢到心里去了。
“我发烧了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