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要的东西没了,我帮你换了三明治,看什麽呢?」肖乔笙端着托盘在咖啡馆窗边的位置落坐。
「没什麽只是感叹都这年头了,国内露宿街头的可怜人还是那麽多」
陆羽华接过热咖啡啜了口,想着刚才被对街饺子店驱离,消失在街角的流民,全身脏兮兮的,长相虽看不清,但年纪应该不大,外头都降雪了,却只穿着件单薄的夹克。
肖乔笙顺着母亲说的方向望去,只见拿着扫把在门前将水扫进g0u里,嘴巴念念有词的大叔,但一联想到王沐烟或许也在哪个角落因身无分文遭驱赶,神se不免也沉了下来。
「抱歉啊你瞧妈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快吃吧你昨天一天都没吃多少。」陆羽华赶忙改口。
「嗯,没事,你不用这麽战战兢兢我跟爸提了,明年春季他单位开缺招考新人,我准备去试试。」
肖乔笙垂眸,咬着自己的那份卷饼,人工粉调的热草莓n茶味道香得很不自然,可却已经取代美式,成为他思念ai人的方式之一。
「公设律师唉,真不知该怎麽说你们父子俩,不过未来谁能掌握得住?如今咱母子俩会经历这种从南到北走过一个个城乡,千里寻人的电影剧码,妈也从未想过,就是不知不觉,一个多月竟然也过去了,春节又在眼前了」陆羽华叹道。
机车行老板的说词,让肖乔笙直接联想到王沐烟摔车的事,辗转拜托了几位读医的同学学长,才成功从北江医院调出王沐烟的病历,脑震荡、血块淤结等需进一步检查确认的纪录瞅得他胆战心惊。
他尽量让自己不去设想最糟的状况,但以王沐烟的能耐,如果从迦南消失是带着王沐岚的孩子北上找他,正常来说绝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消没息。
从小到大,失眠两个字不曾出现在他生活里,但从失去王沐烟,再到如今一连串的噩耗意外与失踪,他就没一晚睡好过。
每夜都会沁着冷汗醒来,手脚发冷,最糟糕的时候心脏能痛得彷佛接着就要停止。
肖乔笙不知道,如果再找不到王沐烟,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他不想让父母失望,但最讽刺的也是好不容易双亲愿意接纳他的ai人了,全心全意支持他任x妄为的寻人举动,可他却怎麽都找不到他。
「上次提到那位在地方救济单位服务的阿姨,说能帮我们留意消息,如果接济到特徵和阿烟相似的人会立刻通知我。」陆羽华期望多少能给肖乔笙一点力量地聊起。
「他没问你为何要找这个人?」肖乔笙调侃。
「和我同年纪的阿姨能不八卦吗?自然是问了。」陆羽华淡道。
肖乔笙握着瓷杯的手顿了顿,掀帘看向母亲:「那你怎麽回答?」
陆羽华抿了抿唇,看向窗外,半晌後耳尖微红,不太自在地轻声回答:「我说阿烟是我儿子的ai人,也是我儿子。」
她现在别无所求,只求菩萨原谅她的罪过,别把王沐烟从肖乔笙身边带走,否则她为人母的很清楚,失去王沐烟,她也会失去自己的心肝宝贝。
肖乔笙眼睫轻轻颤抖,一辈子能掉的眼泪大概都在这几个月内掉完了。
「妈,谢谢你。」
「跟你亲娘矫情什麽倒是家里有个公务员我就够头大了,连你都准备步上你爹後尘,父子俩就不打算圆我的富婆梦。」陆羽华嘟囔。
「我认为只要自己ai的人都在身边,便是最大的财富。」肖乔笙笑了笑。
「嗯是啊,希望尽快找到阿烟,这附近有间菩提寺听说香火挺旺盛的,离开前绕过去一趟吧别嫌你妈迷信,冥冥之中菩萨真的会帮忙。」
「是,我跟爸哪回敢嫌弃您了,每年给咱求的红绳,爸说他就算手断了都不敢摘。」
「就会贫嘴。」
与母亲这般苦中作乐的拌嘴,是肖乔笙两个多月来支持着自己不崩溃的力量之一。
害怕一不留心就会和正流浪在某个角落的王沐烟擦肩而过,连接案的工作也几乎停摆,一个多月过去,还是看好他的杂志社编辑提议,才勉强一边寻人,一边举起相机,纪录过程中自己心境下看到的世界。
他所成长的这块土地很大,南北最长绵延五千五百多公里,他和王沐烟之间就跨越了半个大陆,两千多公里有多长,为了再次抱紧一个人奔赴其中,他才有切身的t悟。
若王沐烟卖了黑野狼,是为了买一张直往北江的车票,那麽父亲也早该捎来寻到人的消息,现实状况不容他过度乐观。
摔车後不顾身t状况就因为与他的感情不告而别,肖乔笙不认为对自己多不甚在乎的王沐烟,会继续追踪自己的脑伤,万一他一直不敢仔细思考这个万一。
所以当随母亲来到梵音缭绕,香烟袅袅,殿内清幽僻静的菩提寺内时,肖乔笙跪在佛前,祝祷祈愿真能上达天听,将内心最忐忑不安的忧思一一倾吐。
他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请菩萨守护好他,可以的话,阿烟最怕冷了,能不能把他拥有的所有温情都化作一缕暖风,代替他拥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