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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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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炎的事,排屋楼里乐於说长道短的大妈们,除了刚开始惋惜了几句,小区里突然少了个平日少言寡语、独来独往的学校教师并未带来任何变化。

    王胜从局里被放出来後安分许多,虽然仍不时会和街坊起口角,整得排屋楼吵吵闹闹,但即使遇见肖乔笙带着王沐雨上学放学,也顶多酸个两句便甩头走人,没再找过麻烦。

    沈炎在新闻转播着北方降下初雪的那个清晨离开,学校举办了追思会,礼堂里缅怀沈老师的师生哭成一片,却依旧不见其妻儿踪影。

    「所以我这做哥哥的委屈一点,让你先走,我打架没你行,但jg神意志应该b你强点。」

    「去你的,谁他妈哭鼻子了,是沙子!风里有沙子,扎得老子眼睛难受si了」

    矿厂区乱中有序,在时代洪流中停滞不前的环境也依旧,只有光y不停往前走,那些消逝的、遗憾的,最终都会被人们所淡忘。

    豹哥背对着病房门口坐在陪护椅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床上靠着呼x1器昏睡着的人,丝毫没有发现肖乔笙。

    王沐烟不再作声。

    张淼在医生宣告沈炎仅剩最多不超过半个月时终於出现在病院里。

    「睡一次不够啊?那就多睡几次得了说到这个,pgu还疼吗?」肖乔笙笑了笑,低声追问,伸出手帮忙捡起他发缕间沾着的稻草。

    张淼替沈炎选的病房位在病栋采光和视野最好的顶层楼,窗帘一揭开,迦南的老矿场、铁道、山林与田野风光便尽入眼帘。

    火葬那天,肖乔笙坐在王沐烟的机车後座,远远瞅着背影写着「渣男」的黑衣男子,撑着伞在雨中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冉冉上升的白烟尽速消散在雨幕下,半点痕迹不存,才孤傲地转身走人。

    「兜兜转转到头来,你身边不也只剩下老子一个人嘛啧」

,si不瞑目的。」肖乔笙笑了笑。

    他沉默地听着张淼一个人断续絮叨,虽看不见表情,却能透过他投s在地上的孤影,深刻感受里头藏着多深的思念与遗憾。

    秋末冬初的夕yan暖而不热,橙hse的霞光洒进室内,男人还是穿着短袖t恤,这回背部印着毛笔挥毫出的痴汉二字。

    可能情绪也没很好,写到自己哭成狗的一章,沈老师的身分很好猜,有宝儿已经猜到了。

    从过往的泪水与亏欠都在彼此错过的岁月里风乾消散那刻起,当年究竟发生过什麽,事实的真相为何,在生si之前都不重要了,静谧的病房里,他与他似回到曾经只有彼此的从前,两人紧扣着的十指,已清楚宣示彼此心里从未忘记过对方。

    --

    肖乔笙凝着王沐烟额头的擦伤,那是前天竞速场的b赛留下的,每回他去一趟废矿场,他都得心惊胆战得整晚无法入眠,就怕收到什麽噩耗。

    肖乔笙最後没有走进病房,怎麽也无法说服自己打扰那两人仅存不多的相守时光,他想对此时的张淼来说,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不容任何人侵扰。

    当天徐玮家里有事,下课後便只有肖乔笙一个人来到医院,前脚刚踏出电梯走到病房区,早熟识他的护士就慌乱地跑上前,告知他上午来了一批黑道找上沈老师,不但不顾病人意愿替人换了病房,还不知从哪儿绑来治疗癌症的名医,浩浩荡荡带着自己的医疗团队接手照顾。

    「喔没办法啊,小时候,我妈就老在我面前威胁我爸,将来老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先走一步,因为被留下来的那个,实在太可怜了,她想像不来我爸要是走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怎麽办。」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有个学长刚好是这支车队的顾问,今年难得开出空缺招队员,总教练准备从新人培训起,你的年纪符合,能力更不用提,若能通过徵选和车队签约,即便只是个练习生,薪资应付你姊的医疗、小雨的学费什麽的也绰绰有余。」

    当天气冷得必须搬出冬被和羽绒服,年节眼见近在咫尺时,肖乔笙收到北江知名上市公司实习法务助理的聘书,此前四处联系大学同学、学长拜托的事也有了进展。

    「你少他妈得寸进尺,敬老尊贤是期间限定,下次咱各凭本事。」王沐烟简直气红了耳根,不打算再理会肖乔笙,往已经蹲坐在窑边剥着红薯吃的妹妹走去。

    沈炎的病恶化得极快,倒下到入院不过短短一个月,就已消瘦得不ren型,肖乔笙和徐玮只要学校一下了课就会结伴去探望他,期间却不曾听闻有家人来探视。

    「啧少臭美!别说得老子好像没你活不下去一样。」最後仍禁不住鼻酸,王沐烟红了眼眶。

    肖乔笙抵达病房外时正值入夜前的h昏,豹哥忠心耿耿的五六个小弟们一声不吭,神情肃穆地罗列在走道两旁站岗,大抵是认出了他,所以眼神虽然不善,但却没人上前阻拦。

    「神经病别以为睡老子一次我就会跟你一辈子!」王沐烟嘟囔了声,翻坐起身。

    「唉?怎麽现在就哭鼻子了?我还活着呢。」肖乔笙无奈道,一想到这问题,他总觉得头发都能白上好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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