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热余韦城堡达尔大尼央看来到三个火枪手的驻地后,见他的三个朋友聚集在一个房间里:阿多斯在沉思,波尔多斯捋着自己的小胡子,阿拉密斯在念祈祷文。“先生们!”他说,“我希望各位要对我说的话值得一听,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们的,因为昨天整整一个晚上,我们都在攻占并拆毁一座城堡。啊,那场面可真热闹!”“昨晚我们在别的地方,那儿倒也不算太冷清!”波尔多斯一边捋着他的小胡子一边回答。“噢!看来一定有新闻可听了。”达尔大尼央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懂得阿多斯为什么微微地皱着眉头。“阿拉密斯,”阿多斯说,“前天您好像是在巴尔巴约客店吃的早餐,对吗?”“是的。”“阿拉密斯,”阿多斯接着说,“您在那儿过得是否很自在,有没有人去打扰您?”“我觉得没有太多令人讨厌的人,不错,阿多斯,您要谈那件事,到巴尔巴约客店去再好不过了。”“那我们就去巴尔巴约客店好了,”阿多斯说,“因为这儿的墙壁与纸糊的差不多。”达尔大尼央太了解自己的这个朋友,他能从一个眼色立即看出形势的严重性;因此他一声不响地跟他出了门,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边走边谈。路上他们遇到了格里莫,阿多斯打手势要他跟着去,格里莫一如既往地默默服从了。七点钟左右他们来到了巴尔巴约客店的餐厅,太阳升起来了。四个朋友叫了早饭,走进一个房间。这个时间却不适于秘密集合,军营里刚打过起床鼓,大家都为了驱除清晨的倦意来餐厅里喝上一杯:龙骑兵、瑞士雇佣兵、卫士、火枪手、轻骑兵一个个地匆匆走进来。这虽对老板的生意大有好处,却使四个朋友皱起了眉头。“唉!”阿多斯叹了口气,“达尔大尼央,把您知道的昨天夜里的事说给我们听听,然后我们告诉您我们的事。”“是啊,”一个年轻骑兵一边举杯慢慢喝着烧酒,一边晃动着身子插话,“卫士先生们,昨夜你们好像与拉罗舍尔城的人交过火,是不是?”达尔大尼央瞅了瞅阿多斯,想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插话的冒失鬼。“喂,”阿多斯对达尔大尼央道,“既然几位先生想知道昨夜的事,您就讲给大家听吧。”“遵命,先生们,”达尔大尼央弯了弯腰说,“我们是交了火,甚至还在城堡的一个角落下面放了一桶火药;它把城堡炸出了个大缺口,而且城堡没有被炸掉的部分已被震得散了架。”“哪一座城堡?”有一个龙骑兵问道。“圣热尔韦城堡,”达尔大尼央回答,“拉罗舍尔人在这座城堡的掩护下干扰我们的工人。”“很激烈吧?”“是的,我们牺牲了五个兄弟,拉罗舍尔人死了八九个。”“真带劲!”那个瑞士雇佣兵说。“然而,”年轻骑兵一边说,“他们今天很可能派些工兵去修复城堡。”“是啊,很有可能。”达尔大尼央说。“先生们,打个赌怎么样?”阿多斯说。“好呀,打赌就打赌!”瑞士雇佣兵说。“打什么赌呢?”年轻骑兵问。“请等一下,”龙骑兵说,把军刀放在柴架上面,“我也参加。该死的老板,立刻拿一只接油的盘子来,别让我白白损失这只家禽中烤出的每一滴油。”“他说得对,”瑞士雇佣兵说,“鹅油拌果酱,味道好极了!”“好吧!”龙骑兵说,“现在我们来谈谈有关打赌的事吧!请讲吧,阿多斯先生。”“好吧!德?布西尼先生,我跟您赌。”阿多斯说,“这样赌吧,波尔多斯、阿拉密斯和达尔大尼央、我,我们四个到圣热尔韦城堡里去吃早餐;不管敌人用什么方法来赶我们走,我们也要在里面坚持一个小时。”波尔多斯与阿拉密斯互相望了一眼,开始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达尔大尼央凑到阿多斯耳边说,“您这是毫无疑问地让我们去送死。”“如果我们不去那儿的话,我们也活不成。”阿多斯说。“啊,说真的,先生们!”波尔多斯说,“这么打赌真是一项妙极了的提议。”“我同意,现在的问题是赌注。”轻骑兵德?布西尼先生说。“你们有四人,我们也是四个人,就赌一餐可供八人尽情享用的晚餐,怎么样?”阿多斯问道。“好极了!”德?布西尼先生说。
“棒极了!”龙骑兵说。“好,就这么办吧!”瑞士雇佣兵说。第四位也点头表示同意。“这几位先生的早饭准备好了。”客店老板进来通知说。“太好了,拿进来!”阿多斯说。老板立刻把早餐拿了进来,阿多斯叫格里莫把端来的rou全包在餐巾里。格里莫知道要去野餐了,把包好的rou放进去,又加了几瓶酒,随后把筐子挎在胳膊上。“你们这是到哪儿去吃啊?”客店老板问。“您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付钱给您就行了!”阿多斯说着,把两个皮斯托尔放在桌上。“长官,找您零钱!”老板问道。“不必了,再给我们两瓶香槟酒就行了,剩下的就当作那几条餐巾的钱。”老板用两瓶安茹葡萄酒冒充香槟酒给了四位顾客。“德?布西尼先生,我们对一对表,不知您愿不愿意?”“很好,先生!”轻骑兵一边说一边掏出表,“七点半。”“七点三十五分,”阿多斯说,“我的表比您的表快五分钟,我知道了,先生。”四个年轻人一边向那些瞠目结舌的在场人点头致意,一边走向通往圣热尔韦城堡的那条路,格里莫跟在后面挎着筐子。走出军营区以前,四位朋友彼此间没有谈话,他们身后跟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人。在他们越过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