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烟囱管三个朋友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无意中帮了红衣主教给予特别保护的那个人的忙。现在三个火枪手首先想搞清楚的是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满意的答案,于是波尔多斯向老板要了一副骰子。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开始赌钱,阿多斯则陷入了沉思。阿多斯在一段已被截去一半的火炉烟囱管前踱来踱去,这段烟囱管的另一端通到楼上的房间,每当他走近时,他总听到里面有轻轻的说话声。这种说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到烟囱管前,清楚地听到了几句他认为很有价值的话,于是他做手势让另外两个火枪手别说话。“听我说,米莱狄,”红衣主教说,“事情非常重要,让我们来谈谈吧!”“米莱狄!”阿多斯喃喃地说道。“我正在聆听红衣主教大人的指示。”一个女人回答道,这个嗓音使阿多斯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有船员全是英国人的一条小船,船里都是咱们的人;这条船在夏朗德河口的拉波安特炮台等您,明天一早这条船便可以出海了。”“这么说我必须今天晚上就动身?”“对,立刻动身。您会在门口遇到两个人,他们会一路保护您,我先走,半小时后您再离开。”“好的,大人,请您把事情说清楚一点,以免我出现什么差错。”然后有一阵子变得寂静无声,显然,红衣主教在斟酌要说的话。阿多斯趁机招呼他的两个同伴从里面关好门,然后要他们过来听。于是三个人坐下来,把脑袋凑在一起听起来。“您马上去lun敦,”红衣主教说,“到了lun敦后您就去找白金汉。”“红衣主教大人,”米莱狄说,“自从钻石事件后,公爵对我总是心存戒意。”“这次您是光明正大地以一个使者的身份与他谈判。”“光明正大?”米莱狄说。“对,光明正大,”红衣主教的语气和她的同样伪善,他说,“整个谈判都要明明白白地进行。”“我会认真地执行红衣主教的命令,我在等待红衣主教的新指示。”“您以我的名义去找白金汉,告诉他只要他一开始冒险行动,我就让王后名誉扫地。”“他会屈服于红衣主教先生的威胁吗?”“一定会的,因为我有证据。”“我最好能把证据给他看看,好让他自己也明白。”“当然可以。您对他说,大元帅夫人家中举行假面舞会的那天晚上,公爵曾和王后见过面,这件事我要公开宣布。为了使他相信,您再对他说,他那次穿的是一件蒙古皇帝的服装。”“明白了,大人。”“有一天夜里,他化装成意大利算命先生进入罗浮宫,他如何进去又如何出来的细节我全部掌握了。您告诉他,在那次他披的披风里面穿的是一件白长袍,他这样打扮是在万一被人撞见时,他可以装作白衣娘娘的鬼魂,因为人们都知道,每逢罗浮宫有重大事件发生时,白衣娘娘就会显灵。”“还有其它的吗?”“您还可以告诉他,我还清楚发生在亚眠的那次冒险活动的细枝末节。我还让人把整个事件写成了一部小说,小说中有一幅花园的平面图和全部主要角色的画像。”“我一定如实转告。”“您还可以告诉他,我抓住了蒙泰居,只要一用刑就可以让他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最后您要告诉他,公爵大人从雷岛撤离时忘掉了一封谢弗勒兹夫人写给他的信,那封信证明了王后居然爱着国王陛下的敌人。我所说的一切您都记住了吗?”“大元帅夫人的舞会;罗浮宫的深夜;亚眠的傍晚;蒙泰居的被捕;德?谢弗勒兹夫人的信。”“不错,就这么几件事,您的记性真好,米莱狄!”“然而,尽管有这么多的把柄,如果公爵仍不肯罢休,还要威胁法国,又怎么办呢?”“公爵因为爱而疯狂,”黎塞留满含辛酸地说,“他发动这次战争只是为了能使他心中的美人看他一眼。如果他知道这场战争可能会使他那心爱的美人付出代价,他一定会慎重地考虑此事的。”“倘若他一意孤行呢?”米莱狄问道。“如果他一意孤行……”红衣主教停顿了一下说,“如果他一意孤行,我只好寄托希望于那种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的事件上去。”“如果红衣主教能把历史上的这类事件说一两件让我听听,我可能就对未来充满信心了。”米莱狄说。“好吧,比如说一六一0年威名远扬的亨利四世国王为了同样的原因,即将出兵弗朗德斯和意大利,使奥地利腹背受敌,这时发生了一件使奥地利免于这场灾难的事件。我们的国王陛下也能有同奥地利皇帝那么好的运气。”“红衣主教说的是铁器店街上的那一刀子吗?”“是的。”红衣主教说。“拉瓦亚克后来受尽了酷刑,红衣主教难道不担心那些偶尔想去效法他的人感到害怕吗?”“总有一些疯狂而热烈的教徒希望自己能够以身殉教。我正好想到英国的清教徒正在满腔怒火地反对白金汉公爵,那些传教士都把公爵称作基督的敌人。”“那又怎样呢?”“那又怎样!”红衣主教漫不经心地说,“比如现在只要能找到一个年轻、美丽、机智而想为自己对公爵报仇的女人就行了。”“毫无疑问,”米莱狄冷冷地说,“这样的女人是可以找到的。”“只要有一个这样的女人,把刀子交在一个宗教狂热分子的手中,法国就会因此逃过一场大灾难。”“然后这个女人就成了凶手的同谋犯。”米莱狄说。“是否有人追查过拉瓦亚克或雅克?克莱芒的同谋呢?”
“没有,或许是因为这些人地位太尊贵,所以没有人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