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纳希厄夫妇红衣主教这种旧话重提使路易十三产生了一种深刻的印象,这里边一定有什么秘密。国王决定与王后作一次谈话,探出点儿蛛丝马迹。于是国王去找王后。按照他的惯有做法,在走近王后时,他对她周围的人恶言以对。王后低着头一言不发,但路易十三却希望引发一场争论,从争论中他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认定红衣主教正用一种他一向善长的手法策划一起对自己的恶毒攻击。国王的不断指责真的收到了一些效果。“但是,”王后对他这种攻击感到厌烦了,“陛下,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你总不会拿一封写给我弟弟的信来做文章吧。”国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想起了不如现在就把本该在舞会前夕说的话告诉她。“王后,”国王神色庄重,“市政厅很快就举行舞会了,你要穿上礼服赴会,尤其是别忘了佩戴我送你的钻石坠子。我要说的就这些。”这个回答十分恐怖。王后以为国王全都知道了。顿时,王后脸色苍白,惊恐地望着国王,一言不发。“你听见了吗,王后?”国王问,从王后的惊恐中感受到了些愉悦,“你听见没有?”“听到了,陛下,我听到了。”王后结结巴巴地回答。“你愿去参加舞会吗?”“愿意。”“是戴上你的钻石坠子吗?”“是的。”王后的脸更白了。“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国王说。“舞会在哪天举行?”王后问,完全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国王本能地感到他不该回答这个问题。“王后,就在这几天,”他说,“但我记不得确切日子,我得去问问红衣主教。”“是红衣主教要你举行这次舞会的?”王后高声问。“是的,王后,”国王感到有点吃惊,“可你为什么要问这个?”“是他要你让我戴着钻石坠子参加舞会的,是不是?”“怎么了,是我或是他有什么关系?这次邀请有什么值得责怪的?”“陛下,不是。”“那你参加吗?”“陛下,我会的。”“那好,”国王边走边说,“那好,就这样吧。”国王高兴地离开了。“我完了,”王后像失了魂似地轻声说,“红衣主教都知道了,国王很快也会知道的。我的主啊!”王后把脑袋埋在胳膊中间,开始祷告。她的处境确实很恐怖!白金汉又回lun敦了,德?谢弗勒兹夫人又在图尔。王后隐约觉得有一个女侍出卖了她,但她不知是谁。王后比以前受到了更多更严密的监视。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她感到软弱无助,她哭了。“难道我不能为陛下做点什么吗?”一个温柔而同情的声音说。王后急忙回过头去,美丽的博纳希厄太太从王后套房的一扇门里走了出来。国王和王后的对话她全听见了。她双手合十,流着眼泪,“虽然我地位十分卑微,但我的身心都是属于陛下的。我相信自己有办法帮助陛下。”“天啊,是你!”王后大叫,“可是,别人都背叛我,我可以相信你吗?”“陛下!”年轻妇人跪下来说,“我以我的灵魂对你发誓,我愿为陛下献身!这里是有一些卑鄙小人,可我以圣母的名义发誓,我对你是最忠诚的。你不是已把国王说的那钻石坠子送给白金汉了吗?”“啊,我的主啊!”王后颤抖地说,“一定得把它要回来才行。可怎么办呢?”“派人去公爵那儿。”“可是派谁去?我能相信谁呢?”“陛下,请相信我,给我这个荣幸,我能找到这个信使的。”“但是,我必须写信!”“是的,陛下亲自写几个字,然后盖上你的专用章。”“但是,弄不好,那几个字将成为我的罪证。迎接我的将会是离婚和被驱逐。”“要是这封信落在坏人手中,后果确实会这样,但我的陛下,我保证将这封信送到。”“主啊!我不得不把我的生命、荣誉、幸福都托付给你了。”“陛下,不得不这么办,我肯定能把这事挽救过来。”“可你有什么办法,至少可以告诉我吧!”“我丈夫三天前已被释放,因为我忙,还没见到他。他是个正直人。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我说一声,他会把信送到要他送的地方去。”王后握着博纳希厄太太的手,她心情非常激动。“那就这样吧,”王后高声说,“你将挽救我的生命和荣誉。”“啊,能为陛下效劳是我的荣幸!陛下只不过是一个小Yin谋的受害者,说不上要我来拯救。”“是的,我的孩子,”王后说,“你说得有道理。”“请把信给我,陛下,来不及了。”王后快速走到小桌前,写了两行字后,盖上印章,把信交给了博纳希厄太太。“还有,”王后说,“我们把一件必需的东西给忘了。”“什么?”“钱呀!,”博纳希厄太太脸红了。“这倒也是,”她说,“实不相瞒,我丈夫有钱,但他十分吝啬。不过,王后不用担心,我们总有办法的……”“偏偏我没钱,”王后说,“但是,请等一下。我兄弟西班牙国王送给我的这只戒指听说挺值钱的,是我的东西。把它卖掉作路费吧!”“一小时以后,就可以按你的吩咐去做了。”博纳希厄太太把信塞到连衣裙的前胸,立刻走了。她十分钟后就到了家里。自从她丈夫被释放后,她还没见过他呢!她不知道丈夫在红衣主教那儿的变化。博纳希厄先生正在收拾屋子。他发现家中的东西全被弄乱了,所有的柜子都空了。女佣也早已逃之夭夭。正直的服饰用品商一见老婆,便把他怎样因祸得福,平安归来的经过告诉了老婆。他的老婆先向他表示祝贺,接着说工作太忙,只要能脱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