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书摆正。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看书,只是不想和他说话而已,但萧承畅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未经我允许就自作主张地坐在了我的床边,把书包拉开,抽出几张作业和卷子。
“给你带东西的。”萧承畅把东西叠在一起,放在了床头柜上,“老胡说你生病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看到我了。”
“我确实不想看到你。”我直白地打断他,又故意呛人,“你又不读书,还管别人写不写作业呢?”
“我是不读,但你应该不想这么废下去吧。”萧承畅抬眸看了我一眼,“陈复暄,我了解你的。”
了解个锤子,我在心里骂道。
“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吧。”
我不动声色地赶客,然而萧承畅确实对我的房间感到很新奇,趁我不注意,拿起了我摆在在床头的唯一一只海獭玩偶。
“你喜欢这个?”
萧承畅掂了掂手中的毛茸茸,我伸手要去夺,他高举着手闪开了。
“还我!”我没拿到,有几分恼意。
这只海獭是小时候陈确送我的,因为我喜欢。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老师要我们写一篇动物园游记,我从来没去过,硬写是写不出来的,也不敢和那时候劳心劳累的陈确提。最后是陈确发现了我的不安,他问清楚后就带我去了动物园。
那时正好园内有海獭表演,横幅海报挂了满园子,见我好奇,陈确就买了票带我去看。
记忆中的小海獭很可爱,饲养员给他什么,他就往自己身前的一个小口袋里塞,塞得鼓囊囊的仍不知餍足。
一瞬间我就想到了我和我哥。
我有个小怪癖,总是喜欢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有些是坏玩具上的某个零件,有些是印着卡通图案的香纸。但到最后藏起来清点时,我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陈确给的。
好的烂的,只要是有关于陈确的,经过他手的,我都会十分珍爱地保存着。
我看着小海獭捧着脸,听到前面有个小孩用一种极为烂漫天真的口吻问,为什么小海獭为什么要把东西放到小口袋里。
而坐在那孩子身边的父母说,小海獭是因为喜欢,才把东西藏进口袋里的,不让别人碰。
我听完,转过头对身边的陈确说:“哥哥,如果我也是一只小海獭的话,我也想把你装进口袋。”
如果我是一只海獭,我哥就是我口袋里唯一的瑰宝。
萧承畅没有理我,转过身摸了摸海獭下腹光秃秃的毛:“这还掉了搓毛,都好久了吧,你还留着。”
说完,他又把海獭玩偶翻了翻,聚焦在它的脸上,继续挑刺:“你这个玩偶……眼睛是不是歪了啊。”
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评头论足,更何况是指着我最在意的东西,我隐隐有些怒火:“给我。”
萧承畅见状,也不再逗我了,伸手将我的海獭放了回去,哄道:“好好好,我放回去了,别生气。”
我瞪他一眼,负气地直接抱过海獭,藏在怀里。
没有人知道海獭底下的毛秃,是因为我曾经剪开过它。
当时看完海獭表演,我念念不舍,我哥以为我喜欢,回家后没过几天,他就给我带了一只玩偶海獭送给我。
因为买不起大的,陈确和我说了抱歉,我体谅他,我卖着乖说小的更可爱。
海獭小玩偶没有口袋,所以我剖开了面皮,在海獭肚子里面藏了我哥的一个金吊坠,装在小锦囊里。
那个金吊坠我哥带了十几年不离身,据说是他妈妈请人开过光的,能保平安。
我小时候经常喜欢抱着我哥去摩挲他胸前的那枚吊坠,我哥见了,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久而久之也就转赠给我了。
我哥以前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不是因为喜欢那枚吊坠才去求的,是据说在我哥出生那天,这枚吊坠就陪着他一起长大了,我潜意识里认为,那吊坠就象征着我哥,是我哥的第二个灵魂。
我把海獭玩偶当成了我,把吊坠当成了我哥,用心地藏了起来。
36
还没等我回过神,姜显就上来了,他一副不好意思打扰的模样,下一秒就说出了送客的话。
“萧同学,复暄最近都需要静养。”姜显保持着他得体的笑容,“这天色也不早了,该早点回家才是。”
我没开口说话,恨不得姜显进来直接把萧承畅这个讨人嫌的家伙拖走。
“行,那我就不叨扰了。”没想到萧承畅没赖着不肯走,反而大大方方地应下了,随后又看着我轻笑,“知道你不是故意躲我的就成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而我小声地在被窝里骂:“有病啊谁躲你了……”
姜显替我把萧承畅送走了,晚饭也给我端了上来,我咬着勺子叫住他:“陈确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姜显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讪笑道:“是打了一通来着……”
我轻哼一声,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