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阒暗中,叶友希忽然醒了。
瞄向床头夜光闹钟,居然b他定好的五点钟足足早了一小时。昨晚球队练得太累,他向苏爸报备过後,将例行打扫工作延到今天,打算上学前将它完成。
是因为心有牵挂,才醒得这麽早吗?
他静静躺了几分钟,睡意一去不会,他乾脆起床,略一迟疑,忍住开电脑的冲动,梳洗後便离开卧房。
气温很低,静谧的屋子里飘着茶树香息,他无声地走动,经过武术馆里唯一nvx的闺房外,脚步放缓。她睡时会点一盏小灯,此刻窗子却是漆黑无光。
与詹智齐交往以来,她头一次彻夜未归。
他开亮练习场的灯,先将四周环境整理过,接着取来拖把将地板彻底清洁,不慎动作过大,碰倒了放在墙边椅上的大束香水百合。
詹智齐每天都送花给她,家里花瓶没几个,她後来收到了就随手搁置。
他瞪着横陈於地的花束,它飘散着太野的浓香。这束花是前天詹智齐来接她出门晚餐时带来的。
见到他与苏淡樵同住,那位斯文的公务员相当吃惊,再听到他才念高二,骤起戒备的脸庞立刻放松了,笑yy地与他寒暄,说他稳重的模样看不出来还是个高中生。
一旁的她听了,仅是淡笑,「是啊,他只是个孩子。」
他脚一抬,踢中无辜的花束,看着它滚了两圈,撞到墙而停下。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做什麽,俊脸染上微红,偷偷往左右看,当然四下无人,默默将它放回原位,继续埋首工作。
撒下满屋香气的人杳然无踪,而香气仍在,隐隐挑动人心思浮躁……
他花了一个小时忙完,原本微凉的皮肤已冒着热汗。
他打算清理屋外,提着扫把畚箕走到玄关,却见墙角蜷卧着一团,深se皮大衣下一双裹着合身长k的修长美腿,还有gu浓浓酒臭。
他一呆,迅速从那头披散的发丝认出对方,连忙将她扶起,「苏小姐?」
他连唤数声,双腮yan红的苏淡樵才悠悠睁眼,他心惊万分,「你怎麽睡在这里?不是和詹先生出去吗?」
「我……」她咬着红得诱人的唇,眼眸迷蒙,「我们去喝酒……」头沉重得似乎要从颈子上滚下,她支撑不住地歪向一边,险些撞上鞋柜。
叶友希连忙抱紧她,忽见她左腕有道殷红血渍,「你受伤了?」
她闻声跟着低头,看见自己腕上伤口,猛然推开他,缩到角落,绯红的脸蛋瞬间全无血se,犹如惊弓之鸟。
「苏小姐?」他暗暗咬牙,不动声se地打量她尚称整齐的衣着,「詹先生对你做了什麽吗?」
虽然上有两名身手挢捷的长辈,运动神经奇差的她却是半点武术也不懂,詹智齐若有心伤害她,她无法自保。
「没有……」她捧着自己左腕,显得困惑。
「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叶友希扶她起身,醉得厉害的她根本无法自己行走,他半拖半抱地将她带入客厅,翻找出急救箱,所幸创口不深,他以棉花沾了优碘轻轻擦拭。
「你们晚上去了哪里?」她手腕上有许多交错的旧疤,甚至有几道伤痕是新添的,他当作不见。
「他带了两个同事来,我们先去吃晚餐……」苏淡樵昏沉地在脑中搜索今晚行程﹐「後来去茴香馆﹐一家卖很多可ai东西的店……」
「我知道那家店。」傅珑树有位好友姬秀和就在那家店打工﹐姬秀和出身於一个采母系制度的古老灵能家族﹐店老板则是名叫南g0ng璟的优秀驱魔师﹐但他对这方面所知无多。
「然後去逛街﹐他的同事提议去一家pub﹐说那里有很出se的驻唱乐团﹐很好喝的调酒……」
「所以你就不小心喝得烂醉了?」他沉着声。
「不行吗?」她涣散的视线向他斜去﹐看见两个他﹐两张表情一样难看﹐「然後他送我回来,我想赶快shang睡觉……」
「结果在玄关就睡着了。」
她点着胀晕的头颅﹐将自己晃得更是头晕眼花,慢慢软倒在沙发上,「我好昏﹐要喝热茶……」
叶友希忍住斥责的冲动﹐她已成年﹐有权选择她的生活方式﹐他默默取出茶具组﹐将玻璃壶装了水放到瓦斯炉上,「伤怎麽来的?」
「我自己割的。」在睡醒後发现身上多了渗血的伤痕,凶手通常是她自己。
他只觉自己冷静如冰的理智「劈啪」一声,出现小小裂缝,提醒自己,她醉了,难免胡言乱语。
「你确定不是詹智齐对你做了什麽?」
「不是。他是好人,对我一直很绅士。」她打个呵欠,迷迷糊糊地想睡,又想听他令人安心的嗓音。
叶友希不赞同她粗略的看法,「披着羊皮的,有时底下是一匹狼,就算是熟人,你也不该完全不防备……」
衣服下摆突然被扯动,他低下头,看见她g着他衣服的ch0u绳,将它卷呀卷地绕上手指,娇慵的鼻音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