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样子只是刻意为之,一身杀气想藏起来,可惜藏不住,说明你离真正的随心所欲还差得很远。”
吴征挠挠头,果然草木摇杀气,这一下被打击得不轻。也还好是柔惜雪,若是换了祝雅瞳,就方才志得意满的劲儿只怕已一棍子敲了过来。
“再练。”不爽归不爽,柔惜雪说的确有道理,正中吴征软肋。他心中也不由一凛,每回双修过后,功力总有长足的提升。在与柔惜雪双修以前,也满拟晋升十二品修为是当然之
事。得柔惜雪点醒也有些自责——以祝雅瞳之聪慧,还要入江南游历十余年,历经多少生死关头才能跨越那道门槛。以陆菲嫣积累之深厚,同样要闭生死玄关苦修数月。天下间哪有多少易如反掌?何况是武道极途。
“不着急,你跟着我试试。”柔惜雪取了根树枝当作短剑——她刚刚恢复内力运转,功力甚浅。女尼也是一剑刺出,但招式与天雷九段的气势雄浑全然不同,只是云淡风轻,简单得几乎简陋,就是一剑直刺,全天下没有人不会。
“嗯?”吴征虽有疑惑,但已跟着柔惜雪的剑招使下去。直刺,上步直刺,横劈,挥砍,斜挑,剑招之中最为基本的路子一遍又一遍地演下去。
柔惜雪心中自有慧剑,以她眼光之高,自然一眼就看出吴征武功的缺陷所在——根基不足。缘由不是吴征从小偷懒不下苦功,而是功力进步得太快。天资极高者也需要三四十年才能达到的境界,他二十岁出头就已办到,用于打熬根基的时间自然不够。这一点与祝雅瞳不谋而合,自从桃花山谷之后,祝雅瞳对吴征打熬筋骨,筑实根基的修行就没有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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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练不知不觉就练到天将入夜,完成一天的功课之前,最后一遍柔惜雪才将剑招略作改变。改变简简单单,吴征瞥一眼就能明白。不过是直刺途中忽然偏了一寸,上步直刺的步子小了些,刺的方位低了三分。吴征却一招一式使得分外凝重,这些根基之外的点滴改变看似不大,但天下间所有繁复至极的招式都由这一点一滴的改变,增加而来,以他现下的武功,体悟起来比初学武艺时分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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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间金山寺的激战就过去了大半月。这一日,盛国皇帝先发国书,再颁圣旨。国书中谴责大秦朝堂纵中常侍屠冲,昆仑派弃徒,暗香零落贼党杜中天暗中残害盛国百姓。圣旨则下令屠冲于紫陵城门外荒郊曝尸三日,杜中天十日之后于菜市口凌迟处死。再有犯者,以上为例!
这是张圣杰二十日里第四次在金銮殿的朝会上龙颜大怒,怒火之盛前所未有,几至暴跳如雷。君王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国境内出现刺客。何况针对的还是吴征,于友情,还是于他对盛国的至关重要,都是君王大怒的原因。凌迟处死这样的重罪极其罕见,盛国人人赞颂的明君初次降下这等罪责,还是御笔钦点,杜中天这辈子也算不枉了。
当日屠冲的尸体就被挂在野外。风烛残年的中常侍大人被剥得赤条条的,他死了已有二十余日,盛夏时节虽用了最好的药物,尸体也已枯干。更兼臭不可闻,四周虽有人指指点点,也无人愿意靠近。除了依稀能见他的轮廓之外,胸口两道掌印清晰可见。
从印记来看,这是一双好看到极点的纤手,若非绝色美人,万万长不出这样秀美的一双手。可这两掌打得屠冲胸口深陷,大片的胸骨寸断,体内淤血干透之后,印记已全然发黑,触目惊心。这位美人显然是含怒全力出手,不留丝毫余地,才将屠冲这样的大高手一击致命。天下间有这样功力的美人屈指可数,江湖中人轻易都能想到是谁。至于她为何暴怒,各种猜测的流言纷纷,不一而足。
气派又低调的吴府仍像平日里一样大门紧闭,让常人生出敬而远之的畏惧。午后一顶轿子从皇城门口直抬到府里时,大门才开了片刻。
祝雅瞳下了轿子,轻舒了口气。以她的长袖善舞,自然不会应付不来朝中的人情世故。以她的功力之深湛,也不会因这点公务而觉得疲累。唯一让她不舒服的,就是这身朝服。
朝服剪裁宽大。虽陛下为了照顾祝雅瞳身为女子,请了宫中御用的女红专门为她量体裁衣,但祝雅瞳并未一位追求美丽。说来也好笑,她当初代表吴府入朝为官,最让吴征为难的,便是她的艳冠世间。以她的姿色,谁人不想一亲芳泽?穿上朝服之后,带着七分美艳,三分官威的模样,凭空又让人添了几分征服欲望。若这身官服再依她的身材定制,衬托一身曲线玲珑,这朝会到底还开不开了?
所以祝雅瞳的四品官服只是裁剪得小了些,连腰肢都不束,裹在身上依然宽大,穿了小半天下来浑身的不舒服。
“夫人回来了。”玉茏烟正在花厅里,见了祝雅瞳忙迎上去,挥手吩咐闭了厅门,为她取来早备好的衣物,将屏风拉起让祝雅瞳换衣。
这也是近来吴府新增的规矩,祝雅瞳实在对朝服的不舒适难堪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