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建造时整个盛国
前途未卜,张圣杰身为皇帝也是危在旦夕,不知道为何会忽然下了偌大的气力来
打造这座行宫。
吴征神秘的笑容,别致的行宫,几乎每个人都品出了味道——内有玄机,只
是猜不透吴征和张圣杰在搞什么鬼而已。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正是春中时节,梨花开得最盛。这座梨园
若冰封天地,进入之后又觉飞雪蔽日。吴征折下一枝来插在顾盼的鬓间,小姑娘
爱美,含珠带露的花枝插在云鬓里如琼玉发钗,少女之清纯直可欺雪,果有梨花
一枝春带雨的美态。
穿过梨园,这一路恍然如梦。吴征深深一嗅,桃梨之香仿佛不舍离去,附在
诸女身上萦绕环旋,令人心旷神怡。这一处也有块石碑,同样刻着碑文:斜髻娇
娥夜卧迟,梨花风静鸟栖枝。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
一首叹情郎薄幸的怨叹婉约诗,却几乎触动在场所有人的心弦。昆仑覆灭,
天阴倾亡,还有数不清的国仇家恨,一行人里个个心里都有难以言述的苦闷。午
夜梦回,多少次念及旧人,感怀旧地。——就连栾采晴都不例外。
一行人沉默了片刻,又随着吴征登上石阶。过了梨园,石阶末端就在不远,
前方的屋室已现了轮廓。待得登顶,只见一座石制牌楼耸立于前。
牌楼以纹晶蓝石铸成,淡蓝的色泽在威严中又有些柔和之
意。屋檐的飞角不
似寻常的尖锐,而是以佛像替代飞角,圆润且锐气不显,令牌楼更显亲善。
牌楼正中尚未挂上牌匾,让人不知这是哪处仙乡,可左右两只石柱已雕上了
楹联。字迹龙飞凤舞,雕刻得也是巧夺天工:念念不离心,要念而无念,无念而
念,始算得打成一片;佛佛原同道,知佛亦非佛,非佛亦佛,即此是坐断十方。
柔惜雪如中雷击,啊哟一声呆立当场。她杏目瞪若铜铃,檀口大张,俏面上
俱是刚刚沁出的香汗无数,直至全身淋漓。不仅是她,祝雅瞳,倪妙筠,天阴门
硕果仅存的几位俱呆住了。
可亲的牌楼,熟悉的楹联,不都是天阴门昔日的模样?天阴门是佛宗,有出
家的弟子,也有带发修行的门人,那副楹联便显一视同仁的门规。天湖中的烟波
山上,仿佛已被焚毁的天阴门有佛祖显灵庇佑,以大神通跨越千里之远,将整座
门派搬至此处。
「玦儿!」
「嘻嘻,在!」冷月玦目泛泪光,又喜不自胜地跳在吴征身边,兴奋得难以
自己。
「还不快请你师门长辈进去看一看。」吴征爱怜地抚着她的长发,也是情难
自禁地与冰娃娃一拥。
烟波岛上的天阴门自然不会是佛祖显灵,而是冷月玦花费了无数心力,绘制
了无数草图,再与大匠反复探讨确认之后才定下的图纸。烟波岛南坡风景清幽宜
人,重建的天阴门便选在了此处。其中当然也不乏吴征的诸多心血,这两位幕后
功臣也是第一次来此。见了柔惜雪等人的模样,便知修建得几乎不差。
吴征心头一块大石也落了地。天阴门的衰弱其实由他而始,正是因为祝雅瞳
怀了他,才有了之后林林总总。二十年来,坐拥柔惜雪与祝雅瞳两位不世出天才
的天阴门始终在痛苦地挣扎,最终功亏一篑,不复存在。天阴门没有对不起祝雅
瞳,祝雅瞳与吴征却连累了天阴门。重建天阴门,是吴征作为祝雅瞳之子回馈给
母亲师门的第一步。
柔惜雪颤巍巍地,连一步路都走得无比艰难。她虽武功全失,从前绝顶高手
的身子骨仍有底子在。会走得如此颤巍巍地犹如没出过闺阁的姑娘,自是心绪已
激动得无以复加,以至有些失控。
牌楼后的佛堂里甚至已供好了佛像,整座天阴门都已修建完成。冷月玦搀着
柔惜雪缓缓前行,细细观瞧。这一切多少次出现在梦里,柔惜雪已经记不清了。
可是美梦成真,一切实实在在地出现在眼前,她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才能确
定不是在做梦。一时之间,她竟有了万事足矣的念头。
有徒如此,天阴门也已重修,再无挂念,自己一个废人留在世上也没什么意
思,
「师尊您看,这里是什么,徒儿有些记不清了……」
「夹竹桃!是夹竹桃!柳师妹喜欢夹竹桃。她原先养的那一株都有丈余高了。」
柔惜雪忽然精神一振!走完了前院来到后院,第一座便是柳寄芙的居所。居
所已建得妥当,唯独花草,摆设等等留了许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