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尾,巨细靡遗地说清楚!」张圣杰沉着脸明显有些恼怒,但
想起林博士那种古板的老学究去找吴征的麻烦,那是铁定占不到便宜,又露出笑
容道:「怪道近日没见到林博
士在殿上抬杠,呵呵,快说,快说!」
宋公公不敢怠慢,打点精神一路说了下去,说到林博士上门吵闹时,特意加
了句:「启奏陛下,这一节吴祭酒刻意交代过。说林博士是个满口仁义道德,一
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他手头证据都不少,所以没给林博士留面子。」
「知道了知道了,吴祭酒不尊重的家伙哪会是什么好东西,你快快说下去,
吴祭酒怎生整治他来着?」
宋公公将诗篇一念,张圣杰登时愣住,颇有悠然神往之态。这种酒肆之间的
文人相轻他最是熟悉不过,至于烟花柳巷里的旖旎之处,他同样也曾在长安城里
挥金如土,留下薄幸之名。英雄惜英雄,他与吴征之间不仅同在政务上高明远识,
在这些君子口中所不齿的【下三滥】里同样惺惺相惜。
「好一个教字!」张圣杰似乎勾起了什么回忆,喃喃自语道:「妙!妙!一
个教字,可以是心心相印的情侣之间,含情脉脉。也可以是姐妹之间悉心传授…
…」
「吴祭酒的诗词俱是天人之作,妙到毫巅。老奴还听说,那二十四桥院里溪
山花海,共建有二十四座石桥,每一座都落于单独的院落,院院不同各具特色,
妙不可言。」
「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一看皇帝的神情,宋公公就知有大事,他手一挥屏退左右,只留他一人时才
低声道:「回陛下,戌时过半了。」
「你备一车驾,去后宫中接了皇后与贵妃,从西上偏门出宫。我在宫门处与
你们汇合,不许叫任何人看见!」
圣旨一下,宋公公心中一凛,他低头领旨赶忙退了出去准备。皇帝没说去哪
里,他便不敢问。不是怕触怒了皇帝,而是这等隐秘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否则一
会儿去接娘娘和贵妃,她们问起来怎生作答?若是知道了不说可是大罪。现下不
问就不知,到时一句老奴不知,谁也不能怪他。
宽大的马车,拉车的马儿倒不显多么神骏,只低着头得答得答地走在青石路
面上。从西北门离了皇城后,踏上镇海街,车帘子才掀开个小缝隙。
花含花披散着长发,发梢犹有水汽,似是刚沐浴之后还未及梳妆便被请了出
来。她好奇又留恋地打量着华灯初上的街头,对紫陵城的美丽夜景颇有些跃跃之
意,道:「陛下要带臣妾们去哪儿?」
张圣杰始终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倚在车驾里闭目养神,但在费紫凝与花含花
看来,陛下已是颇为失态。以这位圣明君主的城府,居然难以压制心中的得意之
念,只能装作高深莫测,那还不叫失态么?
「两位爱妻连日辛劳,朕今日有闲,特陪两位爱妃结伴夜游。先在大街上逛
逛,一会儿再到吴祭酒那里去坐坐。」
原来是要去见吴征。皇后贵妃对视一眼,暗思夜访吴征,还悄悄带着自己,
不知道要商议什么大事。不敢多问,一同谢了恩,便自车帘里打量起紫陵城夜景
来。她们俱是城中豪族之女,未入宫前也常常在街市里采买玩耍。如今入了宫身
份尊贵,可想要像从前一般轻松自在地逛一逛街市在所难能,也算有得有失。张
圣杰向来待她们体贴,能想到这一节,还亲自陪同,足见深情厚意。
穿过镇海街,转过桃源道,便来到英庭街口。马车在街口稍作停留,便直入
英庭街,又转进一处无人的小巷。巷道深深,院落重重,终于在一处院落口停了
下来,三人下了马车被迎了进去。
巷道中阴暗,迈进了院落门又豁然开朗。只见约有一亩半占地的院落,四面
院墙环绕中央一汪清池,水声潺潺,溪水穿过院落间一道拱桥横跨南北。水名飞
雪泉,桥名谪仙桥。
踏过谪仙桥,才见前方林木成荫中现出一道圆拱门,颇有柳暗花明之感。三
人均心中好奇,张圣杰得色难掩,自知今夜必然如愿以偿。费紫凝与花含花则不
知吴征何时建了这么一座仙境般的园林院落——身为后宫之主,吴征近来做的事
情可不能说与这二位清白贵人听,没得污了耳朵。
「吴祭酒好兴致,这一处园林雅丽端致,叫人流连忘返。」
费紫凝贪看不已,随着张圣杰从圆拱门里穿过,果然又别有洞天。只见烟柳
垂丝的水边立着一座亭台,一间小屋。亭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