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气味温馨,天字一号房里的用量适中,使得房内的香味若有若无,那略腥带甜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在檀香味儿里睡下的人,总是睡得十分深沉。不知不觉中,室内的香味变得浓郁起来,连甜味都重了不少。香味似有不同,却又接近,睡熟的人很难察觉,甚至可能睡得更香。
可倪妙筠还是立刻睁开了媚眼,她轻轻抽了抽鼻翼,目光一寒,嘴角轻蔑一笑,又闭上了眼眸。
过了两炷香时分,一根竹管捅进了房里,几缕淡淡的烟雾从竹管中飘出,令房里的甜香味更加浓郁起来。竹管不仅能送入异香,还能将房内的声息传至另一端,只见一名尖脸男子侧耳听了半天,才低声道:“这妮子睡死过去了,呼吸倒是很轻。”
“呸,睡死过去了怎地呼吸很轻?要是老子,呼噜得打得震天响!”一人低声喝骂道,不是心有忌惮,只怕已一掌呼在尖脸男子头上。
尖脸男子叫起屈来,道:“大哥有所不知,这妮子身负内功,即使睡死过去了呼吸也轻得很。只是她现下一呼一吸都十分短促,这是吸了极乐仙药之后内力暂失的迹象。这事儿我不是回干了,栽在我是手上的高手,比这妮子还强的也不少,大哥放一百个心!”
“哼!那就快些动手,这里是茶帮的地盘,光靠咱们可得罪不起!马帮的胡大哥要咱们拿了妮子回去,办得好了,也是个晋身之道。”这大哥生得油头粉面,留着两撇八字胡须,面目阴沉得渗人。
男子一脚踢开房门,刚瞧见在床上昏迷不醒,仿佛海棠春睡般诱人的倪妙筠,就觉身后传来一股寒意。他四人一同转身,呛啷啷地抽出随身兵刃,手脚倒是利落得很。
“哈哈哈,朱老三,这块肥肉你吃不下,还是赶紧滚得远远的吧!”又是八人一同现身,领头者毫不避讳地闯了进来,他先瞄了眼尖脸男子手中的极乐仙药,又见倪妙筠依然昏迷不醒,才朝朱老三晃了晃手指道:“你若不走,可有得苦头吃了。”
朱老三一张粉面涨得通红,脸上虽有惧意,终究咬牙摇了摇头道:“胡帮主要的人,你也敢来插手?”
“那可不巧了,本帮李帮主也要这个人!你也敢来插手?”
朱老三立刻变了颜色。来人是酒帮的护法,酒帮势力可不在马帮之下,何况亲疏有别,自己只是胡帮主随意叫来的,摆明了有打探虚实之意,若出了岔子,胡帮主未必会认这个帐。朱老三进退两难,深知此刻决不能露怯,遂阴笑道:“那就请李帮主去向咱们胡帮主要人吧!”
“嘿嘿,嘿嘿……”来人笑了笑,猝不及防间八柄大刀一齐斩下。朱老三抬出胡帮主,想是来人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压根不吃这一套,既然说僵了动手,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两拨人乒乒乓乓打在一起,朱老三这里寡不敌众,武功也不及敌手,片刻间就连连遇险,眼看就要伤在酒帮帮众的刀下。忽然眼前多了个人影,这人影白衣飘飘,如仙如魅,在空中这么一飘,十余柄兵刃便消失不见,又这么一转,就失去了踪迹。
两拨人大惊失色,还未骂出声来,就见躺在床上昏迷了的倪妙筠不知何时已坐了起来,素手一扬,十余柄兵刃被她抛在地下。
“住手!”又是一声大喝,门外闯入一名满面虬须的大汉,他虎目一扫砰地一拳打在朱老三脸上,大骂道:“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来此地打扰本帮的贵客?”
此时那迎了倪妙筠的店小二才跟进房里,想是此前被五花大绑,绳索还来不及解下。他先气急败坏的对朱老三又打又踢,才跑到倪妙筠面前连连欠身,痛斥朱老三等人借着午后人少悄悄摸进店来,将店里的伙计全绑了,因此自己才怠慢了贵客云云……
虬须大汉沉着脸冷哼一声道:“全都给我带下去!回头再行发落。”
“且慢。”倪妙筠摆了摆手道:“不能带走,我有话要问。”
“姑娘请问。”他早早就藏在了门外,亲眼见到倪妙筠惊人的身手,又惊又佩,哪里敢有二话。
倪妙筠摘下尖脸男子的竹管打开,不敢直接凑近,而是用手在竹管口扇了扇送来一丝气息,轻轻一嗅,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那尖脸男子被钢刀架在脖子上,勉强笑道:“小的自家做了玩玩,不想惊扰了仙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倪妙筠自然不信,她也懒得逼问尖脸男子,而抓向虬须汉子晃了晃竹管。虬须汉子叹了口气道:“明人不说暗话,在姑娘面前不敢说谎言,在下料想这是马帮胡锦给的。只是,只是,胡锦从何而得,这实在说不得,姑娘见谅。”
“丽春花炼制的东西,用量不同,效用便不同,少则让人发晕,乃至昏睡,多了可能产生幻觉,甚至致人死命。对么?”倪妙筠将竹管封死后自行收好,向虬须汉子道:“我不来为难你,你是哪家帮会的。”
“在下是茶帮帮主荀永春。”虬须汉子欠身达道。
“帮主?那我向荀帮主讨要一个人成么?”
“请姑娘吩咐。”
倪妙筠不答,以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