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祝雅瞳再次摸向吴征头顶。这一下又激发吴征本能的躲避心理,脖子不由缩了缩。祝雅瞳却不像从前一样伤心,依然爱怜地笑着,玉掌一压追上,轻轻抚了抚道:“先与娘说一说,家中的几个媳妇儿是怎生好上的?依娘看来,她们各有各的好,又各有各的难处,哪一个都算不上你的绝佳良配。”
这个话题让吴征大大松了口气!祝雅瞳与诸女都十分熟识,情路则是一知半解,有些还有成见,今后相处必然也要分说明白。当即精神一振道:“她们每一个都很好,世人看来她们都有污点,可在我看来都是一等一的好女子。娘从前对雁儿有成见,其实她是个货真价实的黄花闺女,梁兴翰要压制韩家在军中的势力,毁了她的名声,清白却被她二哥韩铁衣保下了。至于那些面首什么的,全是掩人耳目,配合梁兴翰做戏而已。”
“呀……原来如此!倒是为娘小心眼了。”祝雅瞳歉然一笑道:“从前其实娘也有猜测。只是总觉我的好孩儿,怎能娶一个污名在外的女子为妻,你还要她统领后院,娘心里总是有个疙瘩放不下。”
“这话我曾与菲菲说过,什么神仙眷侣之类好听的,都是外人说的,日子却是自己过的。只要自己过得好,过得舒心,夫妻美满和谐,外人说得再多与咱们家何干?有人爱白眼,由他们去好了!”吴征笑道:“菲菲也是如此。顾师叔其实待我不薄,不过那人有些太过重男轻女,也不知变通。那个……娘也知道的……总之当时孩儿是豪兴大发,觉得这天下除了孩儿,没人能疼爱她,非把她抢来手中不可。至于对不起顾师叔,孩儿倒没这么觉得。还是那句话,世人怎么想与我何干?他们俩只有彻底拆散了,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菲菲在顾家煎熬,顾师叔又何尝不是?”
“嗯,这话确实有理,现下也已证明了这一切。”祝雅瞳赞许地点头道:“若是让人知道了内情,定要骂你。可谁又知道,小乖乖是真心为他们好。”
“岂止是骂。哈哈。”吴征大笑道:“立刻就是猪狗不如之辈了。可是一来咱们不说,二来就算真被人知道了,孩儿不后悔,菲菲也不会。”
“担当与骨气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为娘真是亏欠了昆仑派好大一份情啊!”祝雅瞳感慨道:“栾广江若有你半分,又何至于此……”
明知提起栾广江会惹来吴征不快,祝雅瞳还是顺顺当当地说了出来,没半分犹豫。吴征一阵愕然,神情凝重起来。
她渴望听到吴征的心声不是玩笑,也不是母亲对孩子的要求。祝雅瞳首先这么做了,已是表明自己坦诚的态度。心结已系,祝雅瞳正以无比的勇气与坦然去面对,像她清澈的双眸,没有顾虑,没有犹豫,只有实打实的心里话。
“他是志在天下的皇帝,哪会顾及这些。”吴征讥讽道:“什么名垂青史的英明圣君,连个丈夫与爹爹都不称职,呸。”
“嘻嘻,就是如此,呸。”祝雅瞳做了个鬼脸道:“且不说他了。湘儿呢?要是寻常人家,就算能接纳她做个妾也就顶天了,大多是个随手可弃的侍婢。娘看你待她倒没有二致,嘴上虽不饶人,其实她若真进了门,你一样会好好疼爱她。”
“她呀,呵呵。”吴征挠了挠头,皱着眉道:“孩儿有一点与世人大不同,总认为女子与男子并无尊卑之分。女子虽大多不如男子,也只是身体所限。倒是有些细心活儿,男子大大不如女子。湘儿虽谈不上有多爱,既然收了心又是自己人,孩儿难以像雁儿与菲菲,玦儿一样爱她,总要敬她的。”
“不爱也可以的么?”祝雅瞳奇道。
“嗯。她比不得其他几位一样光芒四射,孩儿自是爱她少一些。可她也有可爱之处,平常和她拌拌嘴也是大有乐趣。孩儿并不随便,既然要了她的人,自然会一般对待。为奴为婢什么的,若是要如此,孩儿压根就不会碰她。”吴征肃然道。
“很好,很好。”祝雅瞳目中的笑意越发温润。她也是女子,深知女子的不易,吴征这种怪异的行为落在女子眼里,才是真真正正的可爱极了。她深吸了口气,有些羞涩问道:“玦儿呢?娘都不知道她怎地就喜欢你了。”
与冷月玦之情当时触动了祝雅瞳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吴征正是从那一刻起才触摸到她的内心,才知这位精明强干的女子也有软弱之处。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吴征才下定了想要追求祝雅瞳,令她不再孤单,不再受伤害的决心。
再次提及此事,吴征心中砰砰直跳,道:“玦儿厌恶皇城,觉得自己是只笼中鸟。当时她自以为要奉命返回燕国,颇有些破罐子破摔,想要从小到大,自己决定一回,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为何选中了孩儿,可能在吴府里新奇的东西不少,加上她又颇喜音律,觉得孩儿与众不同,有些特别。”
自吹自擂,吴征有些脸红,祝雅瞳却重重点了点头道:“征儿就是与众不同,娘一直很骄傲!玦儿的事情,男子大可以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征儿没有!又要旧话重提,栾广江若有你半分,何至于此!”
“那是娘好,孩儿半分不像他,重情之处都是像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