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便话多了起来,行事也常常有些前所未见的惊人出格之举。只是冷月
玦话已出口,除非陆菲嫣自己拒绝谁也更改不了结局。回头想想,陆菲嫣在长安
驿馆时伤重不济,连孟永淑都可随意折辱于她。今日虽见她步履轻快想是伤势已
愈,冷月玦如今的修为也不弱于她,且以晚辈挑战,便是打个平手也是大增光彩
之事。
陆菲嫣不责冷月玦冒犯,嫣然一笑道:「当日劳征儿为我带了【鹤鸣清霄】
以打发闲时,想不到还有这等缘分?能闻冷贤侄仙音,当是幸事!盼儿,去取我
的琴来。」
得!菲菲这是想一己之力从头打到尾,专治各种不服来着了?吴征看她兴致
勃勃的模样,暗道幸而没有得意忘形,若是顺口将平日的吩咐说了出来,取琴的
盼儿变成了征儿,大事要糟!
两厢坐定,女子动声乐之器时总有股极其独特又出众的气质,何况是两名绝
色。
陆菲嫣唇角含笑,双掌虚按琴弦。她掌面瘦削五指纤长,本就是天生善于抚
琴的一双手,放在精心雕刻出长空群鹤的古朴琴面上更是魅力四射。
冷月玦双掌扶萧按孔,微嘬唇瓣。她手掌巧似孩童,与一身雪丽的肤色相比,
手掌更是极为细腻透出一股玉质的光彩,几与掌中玉箫融为一体。
吴征左右观瞧,暗赞古典美人抚琴吹箫,真是美呆了!只是武林中人即使摆
弄乐器也是暗藏兵锋,一会儿使上了内力说不准亦有凶险。回望祝雅瞳时见她以
手托腮,目中异彩连连,显然大感兴趣,同时也向吴征挥了挥手示意无妨,意即
若是万一斗出了火气,有凶险她自会化解。
「真是好看!可惜人家没工夫学。」韩归雁悄声向吴征道:「陆师姑身体没
事么?」
「没事,她们俩斗起来不得了。你们当心些,我去照顾小师妹。」吴征摇了
摇头,又眨了眨眼凑在韩归雁耳边道:「你怎么也有些喜欢女子了?」
趁着韩归雁尚未回过神来,吴征兔子般逃开坐在顾盼身旁道:「气沉丹田,
莫要乱了内息。」
「嘻嘻,大师兄放心!人家可厉害着呢!」吴征刻意来照顾自己,顾盼心中
甜甜的:「祝夫人教了人家一门厉害的凝神之法,正好要试试呢!」
话音刚落,一缕箫音忽起,婉转低吟,犹如远天悲鸣,又如闺中之语,多有
凄凉不满之意。冷月玦星眸微闭,嘬唇吐气,箫音断断续续的节奏之间,换气时
皓齿半露,在红润小口之间耀目生辉。那箫音清脆悦耳,真如露珠滴落在玉石壁
上时,洞中余音袅袅回荡,空灵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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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音如泣如诉了一会儿,忽然转而拔高,如吟弄天上春光,令人心情开阔起
来。与此同时,若有若无的琴音始终紧紧跟随,其音初时亦如箫声一般怨怼悲凉
甚浓,此后音律一转,窃喜之意急升,不乏柔情百转亲昵耳语之意。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识音律者只觉好听,二女之间则只凭这一小段
便知单只音律技艺上堪称棋逢对手,大起惺惺相惜之意。且乐为心声,彼此之间
倒有些心意相通,感知人生之中所经历的苦与乐。
冷月玦忙暗运内力凝神静气,比试毕竟是比试,不仅音律要比,武功修为也
不能落下。箫音渐急,高低之间转换剧烈如声声催促,犹似月夜峰顶寒霜处处,
透出逼人的寒意。
吴征心头一凛,这一下运上了内力亦激起自家内息鼓荡,箫音仍是好听之极,
脑海中却有头晕目眩之感。他忙望向顾盼,小姑娘面色凝重秀眉微蹙,可呼吸间
平稳悠长,想来正自运起内功相抗倒还不见艰难。
陆菲嫣任由箫声奏了一段才忽然屈指一弹,又一弹,再一弹。琴音发出流水
般的叮咚声后,她掌面齐按琴弦一拨,琴音震颤之间如风过松林沙沙作响。
冷月玦奏出山尖霜寒,陆菲嫣回以山腰流水清风,瞬间驱散了寒意。这一下
竟让冷月玦面色微变,暗惊陆菲嫣功力大进怕是在十品上!她再也坐不住豁然起
身,足下踏着奇异的步伐,空灵的箫音便得极平几无任何转折,偶一变化又暗藏
无数后劲。仿佛浩荡平湖看似平稳无波,可烟波浩渺之处正孕育着道道浪潮,不
久之后便将白鱼跃舞,飞鸟旋空,形成一股壮丽的潮涌天地巨象。
陆菲嫣占了上风越发从容,琴音不疾不徐自她指尖下流淌而出,犹如湖中隐
者端坐小岛,任他雨来风急,只静看天地之色巍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