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行在道上十分平稳,用来接引天阴门人再合适不过。左面领先的看不出动静,
料想按天阴门里身份的尊卑当是坐着柳寄芙,索雨珊与郑寒岚。右面略落后的些
的那一辆则将侧帘子拉起,冷月玦正不住地左右打量,时而还张望一番。与她同
乘一辆的应是倪妙筠与姜如露了。
吴征曾在长安城与冷月玦有两面之缘。无论在驿馆里见她与韩归雁的比武,
还是在雅悦居购置鹤鸣清霄时偶遇她与燕太子同行。这女子向来清冷寡淡,仿佛
对一切外物均不放在心上,吴征还给她起了个「冰娃娃」的混号。此刻在成都城
里探头探脑,一副好奇宝宝模样的女子当真是同一人么?
吴征回头瞥了眼祝雅瞳,只见美妇也微蹙秀眉有些讶异。不过这女子身量娇
小,也让一身上下玲珑如玉,尤其五官极其精致。在马车里探出头来,倒有帘卷
细雨青丝缠梳,竹伞微倾晓梦清寒的诗情画意,在美女如云的成都城里也堪称惊
艳一幕。
「昆仑派林瑞晨引弟子吴征,恭迎天阴门同道。」
林瑞晨高声之下马车骤停,柳寄芙率先下车行礼道:「天阴门柳寄芙引索雨
珊,郑寒岚,倪妙筠,姜如露,冷月玦,见过林师姐。」
江湖同辈之间常以兄弟姐妹相称。天阴门一行来访摆明了江湖之谊,也避免
燕秦两国之间纷争不断的尴尬与麻烦。
一行人见过了礼,吴征忙当先引路请了众人直入吴府,在食堂里坐定。
「诸位同道一路远行辛苦,晚辈略备薄酒给诸位接风洗尘。」一层的长案将
宾主分作两边,大异世间风俗。每人案前均摆设着一只细瓷大碟,一大一小两只
青瓷碗,一双箸,一只勺,玉杯一盏,另有菜谱一张。
只是碟碗全空,汤饭全无,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柳寄芙扬了扬眉毛道:
「叨扰吴贤侄,天阴门日里清修,倒也不需太过麻烦。」
话说得客气,其中不乏责备之意。不仅坐得奇怪,碗碟摆放得奇怪,客已到
齐居然菜肴不曾流水价般送上来,只是摆放在长案旁一格一格的铁皮架子上,总
之不是待客之道。
「柳前辈教训得是!」吴征也不动怒,指着食格笑呵呵道:「这其中有个缘
故,晚辈家中人丁不少,平日里打点饭食难免众口难调。是以晚辈想出这么个办
法,唤作自助餐!食格里荤素皆有,咸淡俱全,用膳者可依自家的口味自行酌量
取食。招待各位贵客虽有些疏漏失礼,不过晚辈想诸位均见多识广,日常待客那
一套怕是已见得腻味啦,索性换些新鲜的法儿。诸位但凭心境,若是想试试新鲜
法儿还请自便,若是觉得此举无趣,面前的菜谱还请勾选,自有人为诸位取上来。
此举特为迎诸位到来而设,此前还未用过,若有得罪之处万请莫怪。」
柳寄芙闻言一愕,不想是个新鲜法儿,而且还是回,如此一来倒是主人
极为有心根本说不上怠慢了。回眸一瞟祝雅瞳笑嘻嘻的,今日摆明两不相帮不肯
发话,忙道:「吴贤侄有心了!客随主便。」
吴征始终未曾落座随侍一旁,所谓有人帮着取菜的当然是他。这一份拳拳诚
意太过足了,可见绝没有偷懒耍滑的念头,特设之意情真意切。
领头的柳寄芙发了话,天阴门的客人就可自行抉择。冷月玦自下了马车入府
自后又是一副清寡模样,府中的陈设提不起她的丝毫兴趣,此刻闻吴征之言不由
又探了探头向食格打望一眼便起身道:「有趣。」
她取了瓷碟行至食格旁,只见正如吴征所说各色俱全,又问道:「久闻吴师
兄有易牙之术,不知可有亲手烹制的菜色?」
「冷师姐见谅,今日事务繁忙着实抽不出闲来。所幸诸位还需在吴府住上一
段时日,在下改日定然亲自下厨置办家宴!」这冷月玦莫非真的是个好奇宝宝?
吴征怎么也想不到天阴门里最先动作的是她。
「多谢吴师兄,失礼了。」冷月玦也觉有些失礼,不再多言取了几样落座后
小口小口地品尝。
有人领头,众人自然都动了起来。天阴门人还有些拘谨,再说日常清修大多
不言不语。大秦这边则热闹许多,韩归雁与瞿羽湘各自交换意见心得,一顿早餐
吃得津津有味。顾盼被关了许久犹似心情放飞,更是叽叽喳喳个不停,一张吃得
油润透亮的樱口将吴征使唤得停不下来。时不时还向韩归雁投去示威的眼神,一
副「你看看,大师兄最是疼我」的模样。
林瑞晨长袖善舞,帮着吴征担下大半,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