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面对北城百姓?」
上官问诘犹如给个下马威一般,还丝毫不给前任面子,张六桥久在北城府衙
还是初见,不由暗道果然年少冲动。转念一想,人家也确实有这一份底气,当即
不敢怠慢道:「启禀大人,此案并非府衙不上心,实是其中难点重重。且去岁案
发时兵锋正盛,府衙上下忙着征粮人手不足,实非懈怠。」
张六桥的一门心思吴征早猜得透透的,现下见他不卑不亢据理力争,颇有维
护下属之意,倒让吴征刮目相看。若是只知阿谀谄媚,他反而看不起。
「本官不是怪张主簿。去岁形势如此人人以国事为先当是正途,现下国事初
定安民为重,本官既到任北城令,若不能护得北城周全如何对百姓交代?」吴征
来回踱步道:「张主簿当知此案始末不妨说来听听,瞿捕头断案如神,我们一同
参研参研。」
「是。」张六桥从袖中取出一叠卷宗摊开道:「罗文白之女罗婉年方二八,
去岁一月于闺阁内失踪极为离奇。事发于黄昏,侍女琴儿自未时末最后一次见到
罗婉后便在门外伺候,既未听见响动也未再见着罗婉,直到戌时发现人不见了。
照理而言申时酉时当是人来人往的时刻,可罗府上下未有一人发现罗婉踪影。罗
婉失踪后卑职亦曾亲至罗府。其闺房里未曾有留下半点痕迹,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一般。」
吴征一边听着张六桥述说经过,一边翻着案头的卷宗,翻完后将卷宗递给瞿
羽湘,道:「光看这些什么也看不出来。时日又过了一年有余……张主簿莫非未
曾钻研过此案么?」
张六桥忙拱手欠身道:「下官岂敢尸位素餐。」
他从袖中又取出一叠卷宗道:「下官遍寻近年来女子失踪的案例,还是从中
发现些许线索。」
他摊开卷宗指着密密麻麻又条理分明的细致标注道:「大人,瞿捕头,两位
请看。大秦国弱女子失踪的旧案不少,这七宗与罗婉失踪一案颇有相似之处。俱
是于屋内突然消失且毫无痕迹……」
「这些还用得着说?」瞿羽湘不屑地打断道,显得颇不耐烦。
张六桥倒不动怒,眼前这位曾是总捕头,不想可知各类案件在她心里如明镜
儿一般,说不定早有线索在手只是受此前燕国死士之事牵连,始终没机会去查而
已:「瞿捕头想是心中已有论断,在下确是贻笑大方了,瞿捕头请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定然是匪号暗香零落贼党所为了!」吴征突兀发话道,
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洋洋自得。
「哼!」瞿羽湘喷出个鼻音,不置可否。
张六桥瞠目结舌,不明白这位新鲜热辣的北城令怎会忽然下此论断,期期艾
艾道:「这个……大人,暗香零落贼党固然恶名昭昭,可由此便推断是他们所为
缺乏证据,是不是……是不是……有些……这个这个……武断了些?」
证据?武断?劳资就是要自由心证!吴征心中嗤笑一番正色道:「那还用说?
罗婉人间消失一般没了,除非世间有鬼怪,否则能做到的必然是武功高手。张主
簿亦是江湖中人,不会不明白吧?何况这帮贼党向来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多少女
子遭他们毒手?不是他们做的又会是谁来?」
「这个……」虽知吴征强词夺理,可说得不仅大义凛然还颇有条理。张六桥
不明上官的心意也不好多做辩驳,转开话题道:「暗香零落血债累累的确值得怀
疑,大人要从这帮贼党处查起也无可厚非。卑职只是忧心徒劳无获,误了罗家小
姐。」
这叫什么理由?人都没了一年多说不准娃娃都有了,还有什么误不误的?吴
征不怪张六桥不知变通,倒对他的有一说一心下敬佩。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便是以
权谋私先收拾了暗香零落再说,也顾不得什么尊重:「本官说罗家小姐在他们手
上就在他们手上,张主簿莫非信不过本官的判断?」
张六桥一时无言以对,涨红了脸道:「暗香零落隐藏甚深不好摸寻,何况…
…何况贼党中高手众多,仅凭北城府衙的人手恐有心无力。大人万万不可冲动!」
他是一番好心好意,就担心这位少年官员一时冲动胡来,若是不慎有失可是
大大地不妙。先将他缓一缓,冷静下来后再行劝说。
可对吴征而言则是瞌睡恰巧有人送了个枕头,正愁没机会试探瞿羽湘呢!
「无妨!咱们先查着,一帮贼党而已有甚了不得的?本官与韩抚军交情甚深,待
查清之日要请她帮忙调集官军前来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