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泊不以为意答道:「家主,老夫自然是准的,可这徒孙从来不听老夫的。
老夫只管有好酒好肉,跟了谁来,便跟谁走,一把老骨头了旁的也顾不上。」
祝雅瞳听出朱泊话中之意,欣慰一笑赶忙吩咐大管家道:「速将沾花窖里藏
的白玉腴,月斛珠,紫葡珍各取两坛让前辈试饮。若有喜欢的遣人一道送至驿馆,
万勿怠慢!」又向朱泊道:「前辈只管开怀畅饮,只须您喜欢祝家管够。」
安抚好朱泊后又向陆菲嫣,林锦儿与韩归雁道:「三位妹妹远道而来,不如
在祝府游览一番?姐姐还有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三位不妨尽情挑选,若有看上了
莫要客气尽管拿走。」
三女摸不清祝雅瞳的套路,犹豫间不好作答。吴征起身道:「师姑,韩将军,
你们去吧。难得来一趟祝府不游历参观可是件憾事。」
祝雅瞳大喜道:「正是如此。几位不必担忧,酒宴俱已备好,至于三位的师
侄与好友……姐姐只是有些话儿要与他私下说,半日后自当与诸位会合。」
吴征自香满城旁观张圣杰的堕落后心绪已完全平复,祝府一派欢天喜地的氛
围不是装出来的,何况真要对他们不利根本无需玩这些花活儿。若说富可敌国的
祝家为了他吴征的一条性命前前后后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说出去简直让人喷饭。
但若真的存了对他不利的心思,吴征心底也极为好奇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出身偏
僻山村的自己真存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成?
「师祖,师姑,韩将军,我先告退。劳烦家主了。」
祝雅瞳原本欢天喜地,待听到家主二字身形忽然一顿,即使隔着黄金面具也
能感到意态消沉之极,片刻后她才勉强笑道:「几位莫要客气,当自己家便成了。
你随我来。」语声喑哑暗沉许多,不知哪儿又引起她的不快。
吴征落后祝雅瞳半步一路穿宅过院,路上两人未发一语,直至两座并列的小
院处。
院门已大开,周边不见一人,竟是刻意为两人准备的独处之所。祝雅瞳先后
推开两扇院门道:「选一处你喜欢的。」
吴征见一间陈设简单,虽是用料上乘但雕刻与装饰均朴素得很不做过多修饰;
另一间则尽显奢华,连桌角都雕狮画虎。他向祝雅瞳施礼后指着简陋的院子道:
「在下初出茅庐,从前在昆仑山一向简单惯了,尚用不来这些华丽之物,还是这
一间好。」
祝雅瞳连连点头道:「好,那就这里。」到得院子附近四下无人她便不愿领
先半步,与吴征肩并肩跨入院门后道:「其实我也喜欢陈设简单些,只是祝家有
祝家的面子轻慢不得。嘻嘻,说起来平日里装模作样也累得很。不过日后你飞黄
腾达,记得陈设可以简单,但吃的用的都必须是最好的东西,这不是充面子,而
是你有了身份,自然该享用一切。」
穿过院井步入厅堂,祝雅瞳拉开椅子道:「累了吧?快坐下。我给你沏茶。」
吴征愕然道:「在下怎敢……」
话未说完便被祝雅瞳打断,她似是极为惬意享受道:「你该听我的。」
为吴征端上茶水,祝雅瞳自顾自地解开外罩的轻纱脱去,又拔下头顶的珠钗
华冠,让一头如云如瀑的秀发自然垂落在腰际。正对着吴征坐下一双皓腕抬起插
在脑后发丛中。
一对玉臂抬起,宽松的衣袖自然而然地向肩头倒垂,露出雪艳艳白得晃眼的
肌肤,吴征愕然道:「家主,你……」
「每天带着这些很累的,我不爱。哪有谈生意的时候一方不知另一方长什么
模样儿的?」祝雅瞳一边俏皮道,一边解开面具的搭扣取下,随意地甩在一边向
吴征相视而笑。
饶是见过许多丽人,近来更与陆菲嫣与韩归雁朝夕相处,吴征仍不由怔怔呆
住。修娥脸庞线条柔和,饱满的额头下长眉如月牙,浓睫如梳,一双杏仁大眼如
同荡漾的水波脉脉含情。笔直挺立的鼻梁侧边两片鼻翼弧度柔和,两片香唇如同
花瓣般红艳润泽,两颗深涡缀在唇角更显甜美如酥。整个人看去正如她的名字一
般,端丽娴雅到了极致。
那一双多情的眼眸爱怜无限地看着吴征道:「可看清了么?日后莫要忘记呀。」
吴征近乎屏息凝视,好一会儿才喘出一口大气道:「家主天香国色,只需一
眼终生难忘。」
「比你的陆师姑如何?」被赞了一句祝雅瞳笑如春花,却不依不饶。
「各有所长,我比不出高下。」
祝雅瞳以手抿嘴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