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空无一人的景幽宫旁分明有两人毫不掩饰的呼吸,甚至有一人正轻缓
欢快地踱步。
迟不来早不来,为何偏偏是今日来?好奇心当真害死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来人似乎并不想声张,否则平白少了一名羽林卫,宫裡怕
是早就闹翻了天。
或许来人刻意等的就是自己?然而就这么翻牆出去又要将夜闯后宫的口实落
在多一人身上。
吴征左右踌躇,无奈又回到天泽宫中。
玉茏烟目光就未曾离开过吴征,见他折而复返欣喜中也自困惑。
吴征指着高牆苦笑道:「娘娘,微臣值守之处有人,不知天泽宫可有什么方
法可到达景幽宫?」
擅闯景幽宫也是大罪,但和私入后宫比起来可就轻得太多。
而且来人应是刻意来找他,料想从景幽宫出来这种事倒也未必非要计较。
天泽宫果然有办法到景幽宫,因为建筑错落的关係,天泽宫后门出去有方小
院,正与景幽宫一牆之隔。
得玉茏烟指点后吴征全力施展轻功,悄声无息地落在景幽宫处。
调匀了呼吸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宫牆,见了正等候的二人后面色丕变冷汗涔
涔,快步上前跪倒磕头:「臣吴征叩见太子殿下。」
语声不住发颤身体抖如筛糠。
梁玉宇身着明黄蟒袍,饶有兴致地看着低头跪地不住冒汗的崑崙大弟子威严
道:「传闻吴大人目空一切,不想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连皇宫都不放在眼裡了?」
「不敢……不敢……臣……死罪!」
吴征语无伦次,心中暗骂这狗屁的磕头礼仪,一天到晚跪个没完。
「不敢?孤王可不这样认为。擅离职守,私闯宫室,既然孤王逮个正着这便
砍了你!」
一个时辰被两人问该当何罪吴征甚为鬱闷,不过忐忑的心情倒是踏实了不少。
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位太监可比杨修明可怕得多,梁玉宇虽语调威严毫无
转圜馀地,甚至下令要吴征性命,但他根本不信大秦国的接班人会是个对待将死
的九品羽林卫还废话连篇的蠢货。
腰侧的佩剑无端端离体而出,彷彿被一股大力吸走一般,剑锋呼啸着朝脖颈
斩落要将他分为两段。
「慢!」
速度与力道均是十足的利剑划来,冰凉刺骨的锋刃甚至已透骨生寒。
更让吴征惊骇的是太子殿下声发剑止分毫不差,即使经过无数次的演练,持
剑之人的武功也需登峰造极方能办到。
「殿下开恩,殿下开恩。」
吴征的表现正如死裡逃生拿捏得分毫不差,不待梁玉宇开口便不住讨饶,彷
彿被吓破了胆。
剑锋仍横在颈侧,锋刃不住颤动不伤分毫油皮,可刮过汗毛时透出的寒意刺
骨让吴征根本不需伪装也汗流浃背。
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中总会表现得无比地臣服,梁玉宇不动声色晾了吴征半柱
香之久才长歎一口气:「可惜了,可惜了。」
吴征也足足恐惧了半柱香之久,换了常人怕是早已被巨大的压力击垮。
可当梁玉宇挥了挥手让那柄长剑离体,吴征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及时再次磕
头:「谢太子殿下开恩!」
「孤王说要放了你吗?」
话音刚落,利剑复又贴在颈侧,反覆不断的折磨连吴征都险险崩溃。
不过这一回他的表现就比之前好上许多,除了粗气急喘之外身形倒是稳定下
来。
梁玉宇颇为自得,此行可谓收穫巨大。
本想着探望被放逐的吴征,一展礼贤下士惜才爱才之心,不想这小子居然擅
离职守,平白落了一个天大的把柄在手中,还怕此子不效死命?梁玉宇惋惜道:
「孤王也是左右为难啊。」
在吴征垂着头的视线前来回踱步,梁玉宇道:「孤王素来爱才,得知吴大人
身负报国之心却驻守偏宫明珠暗投,本欲与吴大人促膝长谈,不想偏偏撞着此事
,如之奈何?」
终于来了!吴征心中敞亮,梁玉宇先以死逼得他几乎崩溃,又流露出惜才之
心,分明是有拉拢之意。
话已至此,吴征还能不知如何表现,忙连连顿首:「望殿下饶微臣一条性命
,微臣愿效死命。」
梁玉宇更加满意,这一招百试百灵,多少犯了事的臣子都是在极度的恐惧下
立誓效命。
那种深深的恐惧会牢牢锁住他们的意念,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只要梁玉宇愿意
,这一剑便会轻易割断脖子,人头落地。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