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连皇上是中毒都看不出来。
《毒经》的神妙之处的确难以言喻,心知肚明的只有玉茏烟一人而已。
眼看离目标越来越近,玉茏烟还是低估了这位圣明天子。
梁兴翰虽不知所以,却隐约觉得与玉茏烟有关。
他当然也猜不到种种不适是玉妃以身子做引下毒所致,却本能地觉得不能再
这么下去。
志在天下的皇帝在一次昏厥后果断疏远了玉妃,从此不再到楚惜宫来。
功亏一篑,玉茏烟心丧如死。
从前人来人往的楚惜宫变得清冷,再不见圣驾,相伴的只有六名宫女,三名
宦官。
好不容易调试好心情的玉茏烟变了个人,从前对下人们不假辞色的尊贵玉妃
变得平易近人,即使是最年幼的宫女与宦官在她这裡都彷彿变得高贵了许多。
楚惜宫慢慢开始热闹起来,不时有些宫女和宦官忙完了手中活计都爱来这裡。
玉妃娘娘虽失了宠,待人倒和气得很,没事到这裡坐坐也是不错的。
辛苦经营了三年的玉茏烟终于又等来了机会。
常来楚惜宫的宦官梁修明升任敬事房总管,从此被人尊称一声梁公公。
春风得意之时不忘来到楚惜宫与昔日平起平坐的同僚炫耀一番,接受他们的
仰望。
玉茏烟曲意奉承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将梁修明请入后院纳头便拜:「望
梁公公垂怜,救小女子一救。」
那楚楚可怜之色竟连宦官都不能抵挡,梁修明强忍着过过手足之瘾的邪念,
赶忙跪下回礼:「贵妃娘娘折煞小人。怎可如此?娘娘,小人扶您起来。」
「公公不答应,小女子不起来请愿跪死在此。」
玉茏烟斩钉截铁毫无回转馀地。
梁修明没奈何,玉妃昔日有多么得宠宫中上下谁人不知?圣上虽三年馀不曾
踏入楚惜宫,谁知道哪天临时意动又来?若是这位楚楚可怜的娘娘歪歪嘴,刚坐
上的位置可就没了:「娘娘万万不可这么说,只要小人做得到,万死不辞。」
「小女子幽居深宫时常思念圣上,望公公安排见上一面。如此,小女子便是
死也安心了。」
「这……娘娘,小人……」
「小女子亦知分寸不敢教公公为难,只需公公略微透露一二,小女子自行安
排便是了!」
煎熬般等待了半月之后,玉茏烟终于等来一张比性命还珍贵的纸条。
涂抹妆容艳绝后宫,却只穿上一件薄薄的白色纱衣,楚楚可怜的丽人在深夜
于荷花池畔坐着一块大石等候。
虽已入夏,塘中清莲开得正盛,夜露仍然丽人微觉寒意。
扯了扯薄衣回顾无人伺候,不免泫然欲泣。
抿唇垂泪,却惊觉久未见着的圣上正停在池畔另一侧,遥遥相望。
往日恩义全数涌上心头,梁兴翰绝非不喜这位堪称艳冠后宫的绝色,只是心
繫天下强行压抑自己的情感。
然而那张能令天下所有男人都垂怜的面容出现,在荷花池畔形单影隻,即使
是圣君也再也控制不住大踏步走上前去,将爱妃横抱而起就近拐上偏殿,粗暴地
扯开薄薄的纱衣,将肉龙狠狠刺入销魂的腔道……这一夜的销魂让梁兴翰登基之
后次也是唯一一次没有早朝,他贪婪地索取,贪恋她婉转承欢后的楚楚可怜
,甚至是凄凉哀婉……然而这一夜过后皇帝病得前所未有地重,足足躺了半月才
能起身。
玉茏烟终究是个女子,终究是个尚不够沉稳的女子。
她太害怕失败,太害怕大仇不能得报,更想毕其功于一役失了方寸,毒性下
得太勐太烈,仅能让她的身子堪堪承受得起。
那在荷花池畔艳绝人寰的凄楚不仅是内心的痛苦,更是身体能以负荷的沉重。
从此之后玉茏烟被彻底打入冷宫,连楚惜宫都不再属于她。
若不是太医半仗义执言半为自己开脱断定道:「应是体质不合,倒并非有什
么旁的蹊跷。」
玉茏烟或许已经被处死。
梁兴翰多多少少感念些旧情,下旨令玉茏烟老死宫中。
只是这一回谁都知道让圣上神魂颠倒的玉妃再也没有得宠的任何可能了。
与皇城一牆之隔的天泽宫阴暗潮湿,再也不会有名噪一时的玉妃昔日繁华。
宫中的妃子若没有外臣作为倚靠便是无根的浮萍,任你姿容绝世也翻不起风
浪来,更何况是失了宠的玉妃。
受牵连的自是跑不了进献玉茏烟的文毅,陞迁之路从此便得不顺,即使与青
城掌门,骠骑大将军迭云鹤联手至今也不过是京都守备,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