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遥得到确切答复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谁让他现在已经成了废人,再想亲手报仇雪恨也没机会了。
季知遥仍旧有些不解:“不是很多门派都参与了么?那么多人,怎么压下来的?”
齐子骞的性格多少受了些他娘叶碧云的影响,整日里没什么事都是笑眯眯的,但是笑容之下又总是藏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郁和沉闷,季知遥恍惚想着,应该是因为他爹的缘故吧。
再者,便是他与那位素未谋面的外公实在没什么感情,与他爹平日交流也甚少,季知遥怔怔地想着,忽而发笑起来。
他玩笑般地说着,吐露出了一个在江湖上也算是司空见惯,却仍然令人胆寒发指,血淋淋的事实。
只是依稀记得,齐子骞他娘带着他来候鹿山庄时,大门不远处的树下阴影里总会站着一个男人,一动不动地望着这边,从不靠近。
齐子骞眯了眯眼,思索道:“他们这样安排,具体是为了什么我暂时也想不明白。先让韩修小心就是。”
季知遥听得愣神,问道:“什么亏欠?”
“那……子骞,”季知遥顿了顿,“你知道三十年前,江湖上那件闹得腥风血雨的,剿灭魔教一事么?”
韩修攀上他的肩,跟着点头道:“知遥哥哥,你想做什么我都跟你一起。”
齐子骞“唔”了一声,轻笑一下,缓缓道:“或许是……知道实情的要么是他们自己人,要么就是…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齐子骞闻言,却抓着季知遥的手,将那只微微握拳的手一一摊开,轻声道:“秦庄主和你娘对我们是救命之恩,我娘的事与你们无关。”
季知遥怔怔念道:“当时候鹿山庄也参与了……”
对于齐子骞的父亲,季知遥没什么印象。
这话一出,季知遥蓦地陷入了沉默,反而一旁的韩修忍不住开口:“那我呢?哥哥的事我也要知道。”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季知遥愣了一会儿,渐渐回想起自己曾经被季珉安排去杀人灭口的那些日子,自嘲般地笑了笑。
“不管你们帮不帮我,那一刀我都会亲自砍下去。”
齐子骞笑了笑:“差不多了。”
季知遥轻笑一声,偏过头,悠悠道:“仇自然是要报的。该死的人都得死。”
杀人偿命。
季知遥点了点头,看了韩修一眼,转而说道:“武林大会的事你知道了么?”
齐子骞点头道:“嗯,江湖上几乎没人不知道了。”
他看着韩修和齐子骞两人紧张的神色,又笑了一次,皮笑肉不笑的,笑的是他自己。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做不出什么反应来,也懒得做。”
他顺着说道:“这样说的话,我爹和我…外公,死因也与这个沾边了?”
季知遥垂眸,听着两人的拌嘴,并未有什么反应,自顾自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对着齐子骞问道:“你说你娘就是当初的魔教余孽,那想必对当年的事很清楚了?为什么这件事到现在销声匿迹到这种地步?”
季知遥麻木地想着,他的血或许是冷的。
久,才轻轻“啊”了一声。
季知遥眯起眼,抿嘴笑着。那瓣薄唇此刻因为他激动
齐子骞笑了一声:“好,那就让他们杀人偿命。”
齐子骞捏着他的手,轻声道:“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告诉你。”
他抿嘴笑了笑,道:“我娘就是当初的魔教余孽。”
“你怎么看?”季知遥问。
“遥遥,”齐子骞兀地揽过他,轻声道,“你若是要报仇雪恨,我们自然帮你。你若是没这念头,我们也没立场去怪你。”
齐子骞低头看着他,道:“被人刻意压下来了,现如今的这个莲花门就与当初那个魔教有些渊源,这样你也该知道,当初那事也不算光彩。”
齐子骞并未接话,随意瞟了韩修一眼,看向季知遥,笑道:“遥遥要是愿意告诉他,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韩修不满地偏过头,呵笑一声,回道:“这么四年我都过来了,用不着你来说教。哥哥担心我是疼我,要不是因为你的那些破事还没解决掉,知遥哥哥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他顿了顿,又道:“遥遥,真正无辜受牵连的人是你们。我娘她……一直都觉得亏欠你们母子太多。”
想到这里,他握上齐子骞的手,轻声问道:“那你要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他缓缓道:“这个结果我确实没想到,不过也不太意外。若是我那一身武功还尚在,我会努力找机会让他们偿命,但是我现在只是一介废人。”
齐子骞这次愣得有些久了,他眨了眨眼,看向季知遥询问的眸子,慢慢回道:“知道一些。”
说罢,他朝韩修扬着头,补充道:“天汇堂的伎俩你多少也知道一点,凡事谨慎些,别到时候让遥遥平白担心。”
齐子骞愣了一下,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