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之类不该有的东西都收走。接着拿着对方的手机下了车。
此刻,小丰真的是奄奄一息了,他的双脚血肉模糊见骨,被磨穿的袜子贴着皮肉,皮肉与尘土、碎石粘为一体,甚至连血迹也是泥土的颜色,明天太阳一晒,没有人能认出血迹。他赤身趴在冰冷的柏油路上,吴双走来的时候,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是摸索地用冻僵的手指抱住对方的鞋子,满脸鼻涕眼泪地求对方不要再启动汽车。
吴双一脚撇开他的手。
“把该删的都删了。”他拎起对方寒风中汗涔涔的脑袋,头发被汗水浸湿后又结了冰,冰再被体温化开,如此往复。
小丰此刻只盼着吴双快点放过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对方了。他趴在地上删除了那些照片和录音,云端资料库里的备份也都乖乖删除。
“没了……都、都……都删了……”
吴双满意地又检查了一会,确定没问题后,收走了手机,准备沿路找个地方销毁。
他大发慈悲地把对方的衣服鞋子扔了出来。
林振丰勉勉强强地从地上爬起来,此时见吴双的笑脸像见鬼一样。
“大学都快毕业了,懂点事,别总给你哥找麻烦。”吴双如长辈一般谆谆善诱道,眼前的景象显然对他来说稀松平常。“脚还想留着就快回家吧,记得以后做个好人。”
“你……你,”林振丰觉得,他这次真遇到鬼了,“你……”
他尝试开口了好几次。
“你……不怕我……告诉我哥?”他问道。
“你哥?”吴双瞥了他一眼,森冷眼中有一抹少见的柔情,“我什么手段,你哥比你更清楚。”
回家的一路,吴双神清气爽。
他微微打开车窗,冬日的小雪一粒粒飘散进来融化,空气清冽怡人。
今天到家也不算早,九点多,佣人已经休息去了。
吴双轻手轻脚地换了衣服鞋子,桌子上又给他留了一碗夜宵,是莲子瘦肉汤。他吃完后,把小碗放在厨房水槽。想着妻子和女儿可能已经睡着,他便上了二楼,想打开门缝看他们一眼。
小林的房间虚掩着,木地板上透出一线光亮。
吴双走到门前,里面的妻子显然还没有睡。门缝之中,林振宜静静地坐在床前的地板上,似乎在翻阅着什么。
他敲了敲门。
“小林?”
林振宜回过头来,眼神红红的,吴双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又哭过了。oga看着刚刚晚归的丈夫,膝盖前的地毯上是几本相册。
吴双走到他身前,坐了下来。
“这两年拍了好多照片啊,”林振宜指着其中几张道,“没想到随便打印了一些,就整理了好几本。”
他把其中一本递给吴双,“这些是那年在圣诞集市拍的,背景有桥。这几张是悠悠一岁生日的时候拍的,还有后来带她去动物园、海洋馆的照片……”他细细地为alpha介绍着。
这些照片中,悠悠逐渐从怀里的婴儿变成了可以自己走路、吃饭甚至骑儿童车的小女孩。而画面中的oga瘦削、僵硬的脸颊逐渐光润舒展,直至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最开始的照片上,他会拘谨地站在吴双身旁,到了后来,两人在一起时似乎不仅身体契合,连眼神也有了默契。
“这张是在大峡谷的悬崖去照的,说前一天摔下去一个游客,所以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想去照。”小林笑着说。接着,他的指尖来到画面中吴双的部分。
他描摹着照片中丈夫的眉眼。
吴双想听他接下去会描述什么,但等了很久,林振宜都没有再提照片的故事。
“老公……”他说,“我觉得你有变了,有在变好。”
他抽了抽鼻子,“你变了,我也变了。我忘记不了过去的事,但我不能否认这两年你确实在改变,对我和女儿都很好。”
小林抚摸着四个多月的小腹,吴双怕他在地上坐久了腿难受,于是扶着妻子坐在床边。
“你不需要忘记那些事情,”吴双说道,“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是同一个人,你记忆中的那个混蛋就坐在你面前。”他拉着小林的手掌来到自己胸口,“你觉得我粗暴、自私、恶劣、残忍等等,那些东西都还在,也许就像野兽的本性一般无法割舍。但野兽也有想保护的对象,野兽也不会伤害他的雌兽和幼崽。”
雌兽的比喻另林振宜脸上一红。
吴双继续说了下去,“那些曾经伤害你的恶劣部分仍然存在,但我会把它用在这个家之外,小林。我会用来保护你、悠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小林轻轻点了点头,又说,“你这样,有时候我也会担心。”
alpha笑了,他现在已经收敛了许多。放在过去,他不会那么轻易让林振丰下山,至少官司本要想方设法补偿回来。但小林这句话被他听进去了,像细流一般,也许只有对方才能让他心里燥戾的部分驯服柔顺。
“还有,我想让你把这个家当成永远的家,把我和孩子当成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