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沉不耐烦付言朗带着奇怪表情的殷勤，他一口气把碗喝空了：“别烦老子。”
“付沉，我是你哥。”
付沉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小哥哥，紧接着眸子又凶又狠，付沉一把推倒付言朗：“你没志气！”
“傻b。”
“我们学校有个交换项目，我给你申请了一个名额。三个月。”
付沉带着眼角和左边的淤青，一言不发地朝别墅外头走，头也没回一个。付言朗气得又砸了一个碗。
付沉愣了一会：“你他妈让老子跟你去山上？”
付言朗额角青筋冒起：“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付言朗这是发火了。
回来以后不喜欢见人，五六岁的付沉拿着糖收买似的地要他陪着玩。葡萄似的眼珠子澈澈的，漂亮的五官也扬着星星。付言朗恢复正常后就不跟付沉玩了，他忙着自己的事。
“我是你哥！”
“你准备一下。”
付沉抖着手去拿烟，他仰头靠在床上。门被敲响。
“付沉，你出来，我交代你去学校的注意事项。”
“只有小孩才整天想着玩，我不像你，一点志气都没有。”
佣人们叹气，幸好付言朗不喜欢别墅里人太多，他们没出去。要是在眼跟前，沾着火气多无妄之灾啊。
付沉不屑轻笑，一副“你打老子试试”的纨绔样子。那双凌厉的眼睛透着凶，小时候还是奶呼呼的，付言朗突然泄了气。
小小的付沉盯着他，冒出一句：“你和我玩吗？”
付言朗没见到付沉，他以为付沉还怪着自己不告而别，这事不了了之。两人也不温不火，付言朗倒想说话，付言朗堵住人：“喂，小孩，你怎么不叫我陪着玩了？长大了？出息了？有志气了？”
懂事之后的付言朗本身就对这个从小喜欢和自己玩的弟弟心怀愧疚，可愧疚两人也长大了。知道这事之后，付言朗对付沉主动了起来，不仅主动，还上心。表现就是，时不时打电话把付沉叫到跟前来。隔个几天就打电话到付沉班主任那里问付沉的学业情况。
“今天感觉怎么样？”
迷迷糊糊的付言朗再醒来，就已经到了付家温暖舒适的大床上。
“好好休息。”那边并不生气，温和有礼地劝了句。
付言朗到现在都忘不了付沉当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眸子倔强，惊艳。他从地上爬起来，又冲了上来。
付沉听了他的才有鬼，付寒吊儿郎当地夹着烟，拖着步走。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付沉拽着外套出别墅的时候，付言朗在他后面发火：“都别送他！我看今天谁敢送他？！让他走！让他给我走回学校去！他不是很行吗？！付沉，你翅膀长得硬！”
后来付言朗才知道，上了高中，付言朗翻到了付沉在医院的照片。
“烟掐了，跟我过来。”
“喂，你为什么不和我玩了呀？”奶声奶气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鼓起脸颊说。
付言朗终于是发火了，躲在别墅各处的佣人们你看我，我看你。
“我听你话。”
“我才不玩，我以后是要干大事的。我才不像你。没出息的小屁孩。”
“呵。”付言朗嗤笑一声。
“你是我的谁啊？”付沉听了这话直笑。
付沉瞪他一眼，上楼洗澡。
不要命。
要当警察，要考警校。
付言朗没在意，甚至隔了一段日子就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付沉再也没有见过不喜欢见人也不怎么说话的付言朗。直到付言朗十岁的接风宴。付言朗跟着付太太回国，付言朗人生地不熟，又走丢了。要说付家人也是心大，丢过一次也不看紧着点。保姆要把付言朗带上车的时候，付沉冲上来就是一刀，一刀正中手腕。大人们都惊了，黑车上的保镖想也没想就把年仅九岁的付沉踹飞了出去。
付言朗看着斜靠着门，嘴里叼着一根烟的付沉，眉心狠狠跳了跳。他调整了一下心态：“你想挨揍是不是？”
付沉也没走远，他出了别墅区就到附近的小林子里，付沉就地坐下，他发
骨头被打断几根，高烧在医院差点没救过来。
“你妈把你送到我家来，就是看你自甘堕落的？”
果然，又是这样。付家四儿子和小儿子在一起，安生不了一刻钟。要么吵，要么砸家。
付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口：“也行。三个月……你他妈少管老子。”
“跟老子动手？”付沉看着伸到面前的拳头。
付沉手抖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突然弹出来的消息。
“你他妈……算了。有事？说。”
这次的付沉没有推付言朗，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付言朗看着付沉的背影，想说点什么，又不了了之了。
“你他妈说什么？”付沉的眼神忽得戾气丛生，他一把攥住付言朗的校服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