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尚铭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只能埋着头吃掉那块尴尬的的煎蛋,还差点噎到。
莫南似乎不关心他表不表态,自顾自从餐桌上一个花纹Jing致的铁盒子里摸出一支烟放到唇间,划了根火柴点上,他把火柴摇灭扔进水杯里,眯着眼吸了一口。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尚铭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形容端庄的中年女人正捧着个玻璃烟灰缸朝餐桌这边过来,她把烟灰缸轻轻放在莫南面前,把他用过的餐具撤走,离开前朝莫南比了个手势,莫南点头后她才又消失在尚铭身后。
尚铭看着那女人进了厨房,回过头时不小心和莫南对视了一眼,吓得赶紧撇开视线。
莫南弹了弹烟灰:“那是切西,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她。”
尚铭垂着眼点点头,拿起杯子喝了口牛nai,用手背蹭了蹭嘴角,他刚想抬头说话,莫南就站了起来,他愣了下,赶紧跟着起身。
莫南挑眉,看着他。
尚铭被他看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微微发烫。
“有事?”
尚铭摇摇头,想想不对,又点了点头。
莫南没说话,慢吞吞吸了口烟,像是在等他开口。
一惊一乍,尚铭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他抬头看着莫南,眼神里带着点微弱的期许和不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莫南本来在弹烟灰,听他这么说,眼睛从烟头转移到了他身上。
尚铭咽了口唾沫,左手捏紧了又放开:“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其实只要您吩咐我可以做任何事。”
莫南唇角微动,把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后反手递给他,微偏过头吐出嘴里的烟。
尚铭迟疑了下,伸手接过烟。
“我有事要出门,你就在这待着。”没有多余的眼神,甚至惜字如金,莫南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门口传来响动,说话声,汽车引擎声,门一关上就隔绝了一切,屋里静得可怕。
尚铭垂眼,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把烟塞嘴里深吸了一口,纯粹的烈烟让人猝不及防,呛得他眼角冒水,咳了好几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莫南像极了这支烟,让人盲目欢喜,又让人深陷不安,几番品咂回味,原来是求不得,放不下。
又是一阵脚步声,尚铭侧过头,发现切西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杯水。
他掩着嘴细细咳了几声,接过切西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咳谢谢。”
切西点点头,走到餐桌边上开始收拾餐盘,这位女管家动作干练而谨慎,也像她家主人一样沉默寡言。
尚铭本以为切西只是个不喜欢言语的实干家,然而当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时,他才后知后觉,她可能是个哑巴。
莫南一个晚上没回来,尚铭在这幢大房子里转了又转,无意间闯入了莫南的房间,正中央那张暗色调的大床让他春心荡漾,若不是突然出现的比特,他或许能在上面滚上一圈。
比特从门口进来,跃过尚铭脚边,跳上了大床,脑袋贴着被子,乖巧温顺地看着他。
尚铭眨了眨眼睛,伸手挠了挠它的脑门,咬着牙笑道:“狗崽子。”
中午吃完饭,切西收拾餐桌,尚铭站在一边看着她,想找个机会说话,他觉得俩大活人待在一起一直不说话总有种诡异的尴尬,套套近乎总是需要的,即使现在住在人家家里,太把自己当回事也会招人烦。
尚铭走到餐桌边上,把空盘子叠在一起递给切西,她这才停下动作,正眼看他。
他笑了笑:“夫人,您知道莫爷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切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接过盘子继续收拾桌子。
“那您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我可以自己去找他。”
切西放下手里的餐具,用毛巾擦了擦手,她看着尚铭,竖起食指贴了贴嘴唇,又摇了摇头。
尚铭这才意识到,她是个哑巴。
日子往后又数了两天,尚铭始终没见到莫南,他去问切西,她除了摆手就是摇头,他愈发觉得自己被监禁了,可当他硬摆出张臭脸,问切西他能不能离开时,她却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也对,莫南是说过,如果他想,他随时可以离开,现在看来,不是莫南不让,反而是他赖着不走。
Cao!尚铭踢飞了脚边一块石头,妈的,自作多情。
北区城郊到南区,若是没有车子上高速,起码得走上一天一夜,尚铭走到半路,搭了辆农用卡车的顺风车,他坐在敞篷的马槽里,吹着十月还不太刺骨的冷风,闻着车上若有若无的尿sao味,一路颠簸回了南区。
南区是亚瑟的地盘,要是他还活得好好的,现在南区的每条街巷应该都布满了他的眼线,他打伤了他的人还从他手里逃走,这王八犊子不发疯才怪。
害怕是真害怕,可与其日后被他逮到,退无可退,还不如现在直接去找他把话说清楚,虽然都是非死即伤的结果,可要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