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黎玺不是悲观的人,她和陈豫几乎是至亲,没有什么沟通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她和陈豫面对面,只看他的动作、眼神和神情,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情绪如何。等自己回国,一切都还是一样,只要想到这个,她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想到最近公司里的许多好事,又快活起来,跟陈豫讲,她如何厉害,如何签下一个大单子,还是国内的业务,只要将这笔生意顺利结束,她就能按计划回国。
陈豫勉强地从喉咙里挤出笑声,眼睛只无措地看着路口边的人,黎玺那儿好像有事,叮嘱他注意好身体之后就说了再见。陈豫站在原地,看着旁边的几个人挥着手。
“再见!”他们笑着说出刚刚黎玺跟自己说过的一样的话,然后在这个路口转向不同方向。
陈豫忽然想,这个路口一定听过许多人的再见,那它知道这些再见后来有成真吗。
四十、
但黎玺毕竟远在他乡,因她而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对陈豫来说,自然都还是暂时有可回避空间的。现在躲无可躲的是,陈豫在拖延又拖延之后,还是走到了家,客厅没有人,陈豫像误闯别人屋宅的流浪汉,在黑暗里往前迷茫地走,先开了客厅的灯,又开了卧室的灯,从里亮到外,这个空间和今天他走时没有两样,只是窗外挂着的太阳换成了月亮,只是沙漏倒了个头。
时间和事物越是一如往常,生活里的那个空缺越明显。厨房最靠门边的柜子里放着那个已经被中药染上棕渍的砂锅,泡澡的药包还剩很多放在工作室里,浴缸上的水龙头紧紧地拧着,很多事等着人去做。
熬药的时候陈豫就木木地在沙发上坐着,他平时一直没有什么娱乐方式,电视开了一下又没找到什么想看的节目,于是又关了,就是坐着。期间还好有送药膳的人来了一趟,不然他几乎要在沙发上打着盹睡过去。吃完药膳,熬的东西也好了,趁着晾药汤的空档,去浴室放好药包和热水,脱了衣服坐进去,换个地方继续发呆打盹。
终于泡完时,陈豫真是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发傻,走那么远回家,本来就累得脚软手软,现在被热水蒸完,站下地都要眼冒金星往前倒,本来做内净是一贯在工作室里那张产床上的,陈豫前面这些东西弄完,将药汤兑好装了一剂进挤压袋里,看了看那张床,实在是没力气爬到那上面去弄了,便偷了个懒,在卧室的床上垫了叠作几层的大毛巾,开了暖气,他身上蒸得像软化了的红螃蟹壳,浴袍松松地披着,就这么躺着弄吧。
身下不再是往常的硬椅背,床被暖气吹得像平软的温泉水,陈豫一个劲发困,他手上的力道本来就没有夏孟夫大,现在又累得不想动,他的四指按在挤压袋上,小拇指软到只歇着,陷下去的指印一会儿深一会儿浅,水往屄里流一会儿停一会儿,跟以往规规矩矩的内净不同,舒服地像一个时做时断的春梦,腿敞着敞着就要往里夹。
最后一袋灌完陈豫喘着将塑料软管抽出来,将玉柱塞进去,肚子满撑满胀,垫在底下的毛巾上沾了一股淡棕的药水,片刻不到就被室内的暖气烘干,只留下暧昧的印子,正好在陈豫因鼓起的肚子和屄间的玉塞而微微张着的大腿内侧下面一点,被药浴泡红的皮肤颜色淡下去,又恢复成原本的苍白,上了年纪的皮包着骨肉,有挤在一起的皱纹,衬着身下毛巾上几块被烘干的药渍,像融化出奶油褶的蛋糕上点缀着焦糖,只觉着没人会吃,白白浪费自身的这甜蜜与诱人。
越靠近这个过程的结尾,陈豫越想直接睡过去,只因肚子又鼓,屄又开始闹人烦。陈豫干脆合上眼,只想着底下的床还是那么舒服,好让困意再重一点。肚子依然撑,陈豫拎了块被角盖着弧圆的肚子床,眼皮越来越重,被子上的气味在暖气的吹拂下烘出了夏孟夫的味道,陈豫闭着眼嗅着,无意识地将头往夏孟夫的枕头上埋,他隐约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没错,思绪尽往荒唐的地方跑,身子沉得快没处陷,梦里自己像是怀了孕,肚皮热热的,肚子里只发胀,他有点怕,想挺着肚子去找夏孟夫,眼前却蒙蒙的,耳边有铃声在响。
这时陈豫又弄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了。铃声停了,是梦醒了吗?手里不知怎么又摸索着握着一支手机,还是在梦里?
手机里传来夏孟夫的声音,就算是梦,也让陈豫安心得想将这个梦一直做下去,睡意愈加浓重,电话那头在说什么一点入不了耳,因为潜意识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有点奇怪的梦,所以陈豫并不慌张。只是着急,他想好好讲电话,急着想告诉那头的夏孟夫,自己怀孕了,想问他现在在哪里,梦里他确定自己说了,殊不知在吹着暖风的房间里,只有一两次轻微的哼声。
远在外地宾馆里的夏孟夫此刻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老男人应该正睡着,迷迷糊糊地就接了自己的电话。他想挂了,又舍不得,但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非要将他叫醒;于是便站在窗边默默笑着听陈豫含糊不清的梦话,陌生的城市像个挂在夜空下的大镭射灯,热闹的光射到这片玻璃窗上便折返,不去打扰这个旅人的好事。
夏孟夫正享受着这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