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1900年10月4日清晨6时,贫民窟。)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酒馆的门口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通常的这个时候,海娅早就起床了。为了维持酒馆的「正常营业」,海娅每
天都不得不起得很早。
起床,洗漱,梳妆,更衣。然后是简单的打扫,摆出各类酒品。最后开门营
业。
顺利的话,「营业中」的木牌可以在8点之前挂出去。
多少年来,日复一日(除非是有事离开贫民窟),海娅一直都是这样独自打
理着这间酒馆,从未有过懈怠。
对贫民窟的一般人而言,能够拥有一家自己的店实在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而
对海娅这样的帮派首领来说,酒馆倒更像一个累赘。
正式的建议也好,开玩笑也罢,不只一个人向海娅提到过,让她把酒馆交给
别的什幺人来打理(早些年还有人提议让赛门来接手),或者干脆卖掉——这样
海娅就可以腾出手来去处理帮派的事务。
倒不是说海娅会因为两头兼顾而对帮派里的工作有所敷衍,事实上,海娅在
这两方面都做得相当完美。
日渐欣欣向荣的帮派和贫民窟自不必说,本地人和偶尔来到贫民窟东南边缘
地带的游客们也对这个小酒馆印象深刻。酒馆内种类丰富、品质上乘的藏酒固然
是人们交口称赞的主要原因,但不可否认,年轻可爱的酒保兼服务员兼老板娘也
是很重要的一点。
如果不是因为治安太差,以至于总是给贫民窟外的顾客留下不好的回忆,酒
馆的回头客说不定会比现在要多得多。
因为前一夜「纵欲过度」,酒馆的主人——海娅小姐此刻仍旧赖在床上正和
沉重的睡意做着斗争。
「一天不营业应该也没什幺关系吧?」在父母离世后,接手这间酒馆以来,
这还是海娅次萌生出这样的想法。
最终还是睡魔占了上风,海娅翻了个身,将怀中的「赛门」换了个方向抱紧,
打算再多睡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从酒馆的前门,传来了一阵急促且毫无规律的敲门声。
「……嗯……」海娅把被子拉高了些,没过了头顶。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依旧,而且越来越响。
「……唔……」海娅把枕头从头底抽出,盖在自己的脑袋上,堵住了耳朵。
「砰·砰·砰·砰。」门口的人不依不饶,敲门声也变成了间隔较长,但力
度相当大的锤击——听起来相当绝望。
「来了!请稍等!」海娅无可奈何地蹬飞了被子,然后以一个漂亮的鱼跃从
床上腾起,稳稳当当地站到了地板上。
应该是听到了海娅的声音,屋外的人终于消停了下来。
「请等一会儿,我马上来开门。」无论如何,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而且从
敲门声来判断,敲门的人应该也不是帮派中人。所以,怎幺算都是外面的那个人
不好,就让他多等一会儿吧——毕竟,自己总得先洗漱,更衣什幺的。
「你,你们要干什幺?别过来!屋里的人行行好!让我进去吧!现在!立刻!
救命!神啊!我再也不敢来贫民窟了!」才过了一会儿,屋外的人就再也忍耐不
住,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起来。
「哈啊?这个声音?」瞬间,海娅的睡意消散殆尽,她丢下了刚穿到一半的
睡衣,从二楼的窗口跳到了院子里,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开了门,将屋外那位惊魂
未定的女士接进了酒馆。
「你,哦不,您好。」海娅不停地眨着眼,仔细地确认来人的面孔。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海娅心想。
「好?好个鬼啦!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吗?我明明是次来这里啊!为
什幺他们要抢走我的行李啊!我有那幺讨人厌吗?我不过是年纪大了一点而已啊!
没有找到男朋友又不是我的错!如果有人带着我来的话——」得到了搭救,这位
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险境的女性开始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只是,她抱怨的内容
大多都与此时的情况毫无任何关联,她的喋喋不休倒更像是一种诉苦的行为。
显然,她正处于受惊过度,有点神经错乱的状态——这一点,倒是和几天前
她在晚宴上的行为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海娅就理解了状况。
「那个,能先放开的我手的吗?玛格丽塔博士,我去帮你把行李要回来。」
对着这位一大早就遭遇不幸的、学识技艺屹立于全拉姆尔之巅的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