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严重的错误么?”唐纯又问。
温听晨说:“算是吧。”
唐纯眨了眨眼睛,“那他是应该受到惩罚。我们老师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犯了错就要认。虽然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但肯定是很严重问题才会被警察叔叔抓走吧?希望他在牢里能好好改正,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错事了。”
温听晨一愣,妹妹比她想象中更加坚强。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从前的自己,那种一夜之间被成长的感觉,只有经历过才明白它有多残忍。
她伸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满是心疼道:“我们纯纯长大了。”
“这些伤是哥哥弄得么?”唐纯留意到她受伤的手腕,眼眶红红地抓着她的手问。
温听晨收回手,卷下袖子遮住伤痕,“没事的,已经快好了。”
唐纯垂下黯淡的眼帘,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妈妈和小姨的对话中隐约了解到哥哥做了伤害姐姐的事。
她其实不太了解唐承,也跟他不亲,自她有记忆以来他人就已经在国外了,回国后有在别的城市工作,真正算起来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反倒是温听晨,从小陪在她身边,感情深厚,眼下看见她受伤更是忍不住掉下眼泪。
她伤心地扑进温听晨地怀里,终于不再压抑地放声大哭,“姐姐,我只有你和妈妈了!”
温听晨轻拍唐纯的肩膀,无声流泪,“纯纯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发泄过后,唐纯的情绪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傍晚吃饭时候还主动帮妈妈一起收拾碗筷。
方萍看她变得如此懂事,既欣慰又心疼。
把厨房收拾干净之后,方萍的手机响了。
“请问是方萍女士么?”
“我是……”
电话那头的人用最简短的话语概括了事情来龙去脉,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方萍全都听不清了,只有几个空洞的字眼在耳边回荡。
医院,心脏病,节哀。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
看守所每天六点起床,七点吃早餐,七点半整理内务,八点开始学习或劳动改造。
转来帝都看守所一个礼拜,唐承已经把里头的作息都摸清楚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整个监狱在狱警的监督下反复诵读规章手册。唐承对此不屑一顾,坐在破旧的铁窗边看流泻进来的光线里细小飞扬的尘埃。
他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起初房间里的其他人见他长相斯斯文文不像个厉害的,总变着法地打压他,后来摸清了他的底细,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也见过他发狂来把人往死里揍的模样,再也没有敢招惹他。
“0233!”门口有狱警喊他的编号,紧接着铁门被打开,“有人探视!”
这是进来之后第一次有人来看他,他帝都这边并没有朋友,最有可能出现的只有他心里一直期盼着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唐承快速地搓了把脸,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狱服大步走了出去。
拷上手铐,跟随狱警来到探视室,对面坐的却是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低着头,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唐承警惕坐到他对面。
对面的人在狱警的提醒下抬头,隔着厚重的玻璃眯眼打量他,嘴角痞气一翘,流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嘲讽。
唐承拿起手边的话筒,深吸了一口气,“怎么是你?”
周见弋直勾勾看着他,“看见是我,很失望?”
唐承:“她呢?”
周见弋冷笑,“你对她做出那种事,你觉得她还会在想见到你么?”
唐承咬牙切齿地瞪他。
周见弋视线漫不经心地在他身上转了圈,头发剃成了圆寸,脸颊凹陷,瘦得像个皮包骨的骷髅头,才在里边带了不到半个月,就被摧残成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唏嘘。
他说:“我刚开完会,顺路过来看看你。听同事说,你在里面不服管教,天天惹事,还不肯配合治疗。怎么?是不想面对庭审,所以把自己往死里折腾?”
唐承扫了一眼他胸前闪闪发光的徽章,“你不是已经用完换到功勋了么?我的死活还和你有关系么?”
“当然有。”周见弋身体前倾,轻蔑一笑,“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你捉拿归案,不是让你在牢里享清福的。就算要死,也是等到等庭审之后,让法律来制裁你。在此之前,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活着,让受害者家属亲眼看到你伏法的那天,这样才能平生者怨恨,死者冤屈。”
“别总是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就是想用胜利者的姿态来看看我现在过得有多惨么?现在看到了,也羞辱够了,可以滚了吧?”唐承嘴角颤抖,说着就要放下电话。
“等等。”周见弋在他挂断之前喊住他,“我来,是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唐承重新把听筒放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