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很快过完了,乔小凡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他经常会看见左景琛,瘦削的,憔悴的,沉默的。他们没有讨论之前在左景琛家花园发生的那件事,估计左景琛自己也反应过来了,是执意要离开的许牧一闹脾气而已。
他好像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乔小凡也放弃了继续在他们两个中间做和事佬,这其中的事情,确实如许牧一所说,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怎么劝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没办法感同身受。就如同他自己,他尚且没有办法原谅一直以来忽视自己的父母,更何谈去劝人家原谅呢?
四月底的时候,天气渐暖,乔小凡没什么事做,坐在办公室发呆,莫名就想到了一年之前自己的那场感冒,陆展就跟感冒一样,冒冒失失擅自闯了过来,不管不顾的就想在他的生活里占据一席之地,从一开始的赶不走,到之后的离不开,原来竟只要了这么短的时间。
那些玫瑰,卡片,尴尬的壁咚,努力寻找的聊天话题,一直陪在身边的沉默的身影,保温盒里的不重样的饭菜——他似乎都还能闻到香味......
“大白天的,一个人傻笑什么?”
他一惊,这才发现左景琛走了进来,随手将一个文件夹丢在他桌上。
“什么东西?”他边问边打开文件夹,撞进眼里的“遗嘱”两个字吓得他马上站了起来,紧张道:“出什么事了?”
“坐下。”左景琛摆摆手,“没事,这个东西,你拿去给许牧一。”
乔小凡一颗心并未放下,略略看了几眼手里的文件,发现并不是正儿八经的遗嘱,而是将一部分财产转移到了许牧一名下,包括他们现在住的别墅,和乔小凡楼上的两套房,还有几辆车和一些公司的股份、现金之类的东西,七七八八,也足够许牧一独自一人富裕悠闲的过完一生了。
“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怎么不自己给他?”
“我让他走了。”左景琛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过完年就让他走了。”
算算也两个月了,居然一点都没听他透露,也不知道这两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
“你......舍得?”乔小凡小心翼翼的问,心里突然很难过,为左景琛,为许牧一。
没想到左景琛突然笑了起来,“当然舍不得,放他出去飞一圈,还是要带回来的,不然也不会弄这个了。”他指了指还被乔小凡拿在手里的文件夹。
“......什么意思?你又要去堵人吗?”
“不去,叫他自己回来找我。”他看上去好像突然又有了希望一样,“他去市了,地址我发给你,你去找他,把这个给他,到了给我打电话,别的什么都别说,问你就说不知道。今天就去。”
“啊?......哦。”乔小凡云里雾里,待左景琛出去后,马上叫助理定了去市的机票,看看时间也来不及回去收拾行李了,便打电话叫陆展给他收了一点衣物和日用品,直接送去机场。
“拿这么厚的羽绒服干嘛啊?”乔小凡不情不愿接过陆展递给他的羽绒服,一脸莫名。
“你没看天气预报吗?那边今天还在下雪呢。”
乔小凡傻傻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款休闲西装,惊觉自己是真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作为祖国最北端的城市之一,市现在还完完全全是冬天呢。
“没事,箱子里都给你收好了,下飞机换好衣服再走,别冻着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乔小凡急匆匆转身走了,陆展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才离开。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以来第一次分开呢,他有些郁闷的想,怎么感觉乔小凡一点舍不得的反应都没有,那么敷衍的亲了一下就跑了。
飞机有些晚点,到达那边已经是晚上,乔小凡其实原本打算先去酒店,第二天再去找许牧一的,但左景琛一个劲儿的催他,他也只好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先打车去了许牧一住的地方。
那是个半新不旧的小区,这个点外面早就没了人影,都窝在温暖的室内。乔小凡几乎快要被北方的风冻僵了,冲进楼道又抖抖索索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指,摁亮了电梯。
门铃按了好久,才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很迟疑的在门口停下,似乎在犹豫什么,又似乎在从猫眼窥探。
“是我,小许,是我,乔小凡!我一个人!”乔小凡没忍住喊了几声,总算是听见里面磨磨蹭蹭开门的声音,门被打开一条缝,露出许牧一的半张脸,有些抗拒的看着他。
“真的就我一个人。”乔小凡无奈道,“让我进去暖暖,我冻坏了,太冷了!”
又等了片刻,许牧一才打开门,闪身站在一边,让乔小凡进去。屋子里面温暖如春,乔小凡狠狠打了几个哆嗦,身上的寒意才算是下去了一些。他不该只讲风度,拒绝陆展放在箱子里的绒裤的,差点没把腿冻折了。
他一边搓手一边打量了一下四周,很普通的两居室,装修有些老气,屋里东西也不算多,只有一些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