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刑踹开门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凌安双手放在身旁,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如果忽略掉床上吐的一大摊血和凌安不时抽动的四肢的话,这确实是一个乖巧的睡姿。
凌安此时已经气若游丝了,不过好在莫刑到的还算及时,拿秘药给他吊住了最后一口气,然后千里传音请任其嫣过来救人。
等任其嫣匆匆赶来看到半死不活的凌安,差点冲过去把莫刑的脑袋塞进肚子里,却只能强忍住火气先救人。
好在任其嫣是个“阎王愁”,断掉的筋脉虽然一时半会儿接不上,人还是能救得回来的。
忙活了一晚上,才把凌安的情况稳定住了,天色微亮时,任其嫣才有时间喘口气。走出门,莫刑正坐在门前的回廊上,看见她出来,连忙问:“怎么样?”
任其嫣倚着廊柱,从怀里掏出一个石楠木做的烟斗拿在手里,点着,缓缓吸了一口后才说道:“不是很好,筋脉全断,体弱,寒疾,胃不好,各种的吧,就没有哪一处是没毛病的,营养不良这种小事我就不说了。”
莫刑闭上眼睛,头一次感受到一种名为内疚的情绪,他听到自己在问:“还能治好么?”
“那就看造化了,先养着吧。”任其嫣看着阳光一点点覆盖东华宫的庭院,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斗包好塞回怀里,抱臂看向莫刑。
“行了,我们来算算账吧。这是你们家事,本来我是不该过问的,可你看看你都搞成什么了!?
我也不想追究什么原因,就一个要求,等人好点了我带他回云梦山,反正你不喜欢他,正好也不用见了。”
梦其嫣和莫奈是手帕交,几十年的交情,和莫刑也算熟悉。不过莫奈失踪后,梦其嫣便不愿意再来风荷这伤心之地了。
莫刑沉默了半天,面无表情的说:“好。”
梦其嫣却从中听出来几分颓然。
顿了顿又说:“我先回去休息,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说完有些Jing神恍惚的转身往外走,差点撞上刚进来的顾南邯。
顾南邯往旁边闪了一下,语气冷冷的道:“这是打算回去当个缩头乌gui?”
莫刑回过神,语气不善的回道:“你来干什么?”
这俩人天生不对付,加起来都快六十的人了,见面还要互相怼几句。
任其嫣有些头疼的想,莫刑这个有点混不吝的也就算了,顾南邯这种沉稳高冷的主有时候怎么也这么幼稚。
为了防止他俩吵起来,任其嫣赶忙道:“人是我请来看病的,有些地方我不擅长,请他过来给点意见。”
“比如?”莫刑有些疑惑的想,还有什么病是你这个阎王愁不擅长的?他还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隐疾。”顾南邯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莫刑一眼,然后扔下俩人进屋去看病人了。
莫刑再心累也不能不把事情搞清楚,皱眉叫住打算进屋的任其嫣:“其姐,隐疾是怎么回事?”
“哦,小时候前端受过伤,还服用过烈性春药,主要是没有好好医治,拖太久了。”任其嫣确实对这方面不太擅长,所以也没觉得这后来让凌安吃尽苦头的隐疾有多严重,说的很随意。
莫刑又问:“怎么受的伤?”
任其嫣随意的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我哪知道,南风馆折腾人的东西多了去了,我可搞不清。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等会儿问问南邯,他应该能看出来些东西。”
她这次对莫刑很不满意,不太想搭理他。
莫刑也明白他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拱手行了个晚辈礼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