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语成谶,老板听闻手术成功后,并没有让他上什么培训班。
“紧点更好,有钱老板喜欢自己调教。”男人坐在病床边,还提了一篮子水果来看望,笑容可掬地说:“荀先生应该能理解吧?”
荀祁脸颊两侧的咬肌不着痕迹地蠕动了几下,盯着男人的眼睛,也轻轻笑了一声。
“荀先生体贴!”
男人并不在意他讥讽的表情和笑声,自顾自抽出根白石林来。这回他没有给荀祁点上,而是含在嘴里自己吸了一口。淡淡的烟雾从他的鼻腔里徐徐溢散,男人这才看了荀祁一眼,那眼神有点说不清道不清的味道,看得荀祁眉头紧锁。
“荀先生?”男人把含过的烟嘴递到了荀祁的唇边。
荀祁定定地看着烟嘴上浅浅的水渍和shi痕,好半晌都没动弹,男人也不着急,一直保持着这个暧昧的举动。
最终荀祁还是张唇咬住了烟蒂,用力地吸了一口。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荀总了,而是个卑贱的性奴,这是男人对他“善意”的提醒。
从男人口中,荀祁才知道早在他签下合同的当天,他的一切个人信息都被放进了暗网开始预售。荀祁大大小小算是个名人,对他感兴趣的并不少,暗网索性搞成了拍卖的形式,他初夜的最终价格是五百万。
这是个很夸张的数目。
毕竟荀祁再如何出名,五百万只买一夜,也称得上一掷千金了,大家的钱并不是大风刮来的。
看来竞拍者对他势在必得。
荀祁很想知道竞拍者的身份,但无论他再怎么旁敲侧击,老板都不肯再泄露,只似笑非笑地说“荀先生马上就会知道的”,弄得荀祁越发忐忑,一路上都绷紧了面皮,无法控制地不断回想这些年他得罪过的人,然后心情更加糟糕。
直到车子停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这是栋湖边别墅。
荀祁根本没心思也没时间打量别墅的环境,匆匆地被暗网的打手们送了进去。
别墅的主人很明显不在家,只有两个打扫卫生的阿姨。一行人入内时,阿姨们了解了情况,便对荀祁目不斜视,让他待在一间房间里,不要出来,等男主人回家。
等男主人回家。
荀祁有些恍惚。他已经多久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了?大概还是当年作为小人物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厚着脸皮等在某个富商家里,足足等到了晚上富商回家,费尽了心机和手段,才终于拿到了那个项目。
荀祁以为他已经忘记当时的感受了,可当他坐在空旷陌生的房间里,那种焦虑不安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华灯初上。
这期间没有人进来给他送吃的,连水也没有,似乎已经遗忘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别墅里更是静悄悄的。就在荀祁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门边,想要拧开门出去时,一阵脚步声不急不徐地响起。
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荀祁往后退了几步,深深吸了口气,还没等他调整好表情,门把手就被拧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是个眼神Yin鸷的年轻男人,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六岁左右,深眉高鼻、不怒自威,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烟草味。
“荀祁?”年轻男人的目光极具侵占性,只是在身上扫了一圈,就让荀祁起了鸡皮疙瘩,一股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是我。”荀祁又往后退了半步,在心里斟酌着语气,小心开口:“您是?”年轻男人的长相固然出众,可他翻遍了记忆,却也找不出任何一张相似的面孔。
可如果不是仇恨,怎么会有人花五百万买他一夜?
“关寒。”男人停了几秒,像是在给荀祁反应时间,又仿佛是在欣赏猎物的挣扎,片刻后才施施然翘起唇角,“我的父亲,叫关肃。”
“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我们一家人都将您的名字记在心上,时时刻刻不敢忘怀。”
如同拨云散雾,荀祁终于想起了“关寒”是谁。七八年前他借着岳丈人脉刚刚起势时,是做房地产的。做房地产不可避免就要同拆迁打交道,一些钉子户在所难免,他以前都是用钱打发的,基本也没人敢和他作对。
但有一家钉子户格外顽固,说什么也不肯同意拆迁。当时的环境特殊,政府对房地产相关事件抓得很紧,荀祁在乎自己的形象,还亲自去劝了几次,可那家蜗居的主人死活不肯答应。
最后没办法了,荀祁只好做了点小手脚,打听了这家人的信息,知道男主人有个儿子,还在读书,他特意请男孩出来吃饭。他那时候也年轻,皮相极能迷惑人,再加上男孩涉世不深,三言两语就被打动,以为荀祁也是被逼无奈,不仅当场和他和解,过后还兴冲冲回家去劝说家人。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钉子户确实答应拆迁了。
荀祁还带男孩出来玩过几次,送了他好些小礼物,把男孩逗得眼神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