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裕还是有些遗憾的,因为这个国庆他只偷来学海三日闲。导师可真没人性,一天休息也不给,害得他拿未来半个月不休息做代价,才算跟实验室其他人换来这短暂的自由。这三天对他像做梦似的,他难得有机会随主人一同出游,虽然由于他的时间原因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但在有山有水的环境里和主人单独相处两天两夜,差不多真是梦里的日子了。
孟裕第一次见主人穿正儿八经的运动装,宋佑程多数时间以衬衫西裤示人,偶尔穿回休闲装,冲锋衣慢跑鞋这种打扮是从来没有过的。孟裕开玩笑说主人换身衣服像换了个人。
“换个人你这么乐?”宋佑程睨他一眼,明显也是副逗趣模样。
他说:“感觉您这样不像主人了。”
“不像主人像什么?”
“像”正琢磨着,宋佑程问他要不要吃水果。说是问,人已经朝路边走过去了,孟裕的意见反正不作数。
水果铺前游客不少,孟裕赶紧跟上前替主人排队。店家除了卖水果,也负责去皮分装。孟裕压根没留意老板拿了什么,只听见主人突然说:“麻烦你换个新鲜的。”“都是一样的!都是早晨才来的!”“那不要了。”店家见打马虎眼不管用,只好悻悻地换了货品重新称重。孟裕一扫被他放下的,立刻明白主人的不满从何而来了。他挺意外,他从没见过主人这么油盐酱醋的一面,略惊讶又略探究地看了主人一眼。宋佑程读懂他眼里的潜台词,无奈笑道:“我又不是冤大头。”
孟裕尽管跟了主人一年,但真正见面的时间按小时加在一起顶多一个月。正因为见面机会有限,每次自然以调教为主,连饭都不一定凑得上时间一起吃,更别说闲逛了。若按孟裕过去的喜好,这其实是他求之不得的:既能满足欲望,又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新鲜感,同时还可以免去诸多由于生活方式不同而产生的矛盾。
这一年里,孟裕已经彻底习惯主动为主人服务了,从拎包推门拉椅子到斟茶倒水,完全是他条件反射的动作。然而仔细想想,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对外交流却几乎都是主人在做。宋佑程或许十分享受这种一切由他掌控的相处模式,孟裕也毫无意见,所以他们谁都没觉得不适。不过今天倒是让孟裕有了个新的看法,他突然想到刚才琢磨的主人不像主人,像什么了。
拎着打包好的水果出来时,他跟宋佑程说:“您这样让我感觉特像上一辈人,像小时候跟我爸出门。”
“嫌我老啊,小孟裕?”宋佑程这次睨他的眼神不完全是逗趣了,带了层“有点儿没高没低了吧?”的意思。
孟裕给这称呼叫得愣了一下,把“不敢”、“没有”等等解释全忘脑后去了,表情尴尬道:“您干嘛这么叫我”
“你不说我是长辈么?”
“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这意思。”孟裕一脸认服地说,“您和老一点边儿也挨不上,我屁股到现在还疼呢。”他想起昨晚的经历就心跳腿软。
宋佑程的表情倒看不出什么波动,只说:“今晚不玩你了,吃完饭早点儿送你回去。”
孟裕搞不清自己是遗憾还是失落,也许是想听主人重申“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这类规矩?他有日子没被教育了。想着想着他又一惊,难道这么两次就被Cao上瘾了?!
晚上,孟裕随主人参加一个聚会。说是聚会,其实就四个人。只有孟裕一个奴,这让他有点别扭。今晚陆柏闻临时有事没有来,倒是一直让孟裕好奇的秦医生来了。虽说秦野是陆柏闻的奴,但他本身不是个奴,他只在陆柏闻面前表现出臣服的一面,在其他人面前,孟裕觉得他仍像个主。不过他既不是宋佑程这样话不多略显严肃的类型,也不是程珉那种看起来就很有耐心的类型,他给人感觉更不好接近,冷冷淡淡的,表情总显得心不在焉,然而一开口又带着股痞气和不着调,实在难以想象他救死扶伤的一面。
“你们俩什么时候能集体行动一回?”程珉说,“这多半年我都没同时见过你们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掰了。”
“掰了他玩谁去?”秦野笑道,“还不憋死他个yIn棍!还说我流氓,我一流氓干不过他衣冠禽兽。你知道他昨晚上多狠?我他妈今天都快尿不出来了。”
孟裕正给三位主子倒茶,这一听差点倒杯外面去了。程珉摇头笑道:“你少说两句粗话吧,再把人家小朋友带坏了。”
“他从来不怕带坏别人。”宋佑程说,“你要想治他,你就把他说的话告诉柏闻,说他骂他yIn棍,你看明天的,估计得给自己上导尿管了。”
“反正他业务熟练,是吧?”程珉接道。
秦野“Cao”了一声:“你们俩!——咱可还是朋友啊?”
菜陆续上桌以后,秦野终于不“流氓”了,话题渐渐趋向普通聚会,聊聊彼此的近况。宋佑程和秦野说话的工夫,程珉正好跟孟裕聊了几句,问他将来是打算继续念下去么?
孟裕说:“应该吧,要不也不知道干吗。”
“你们学院有个对外交流的项目,没考虑一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