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呐,有时候真就是贱得慌。经这么一次教训,邢昊宇算是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在主人心中的真正地位:重要但不是不可变的唯一。要说半点不沮丧是不可能的,但沮丧之余,邢昊宇还有种不合时宜的庆幸,他总觉得自己更迷主人了。
唐谨这人平常看着随性好说话,偶尔“坏”起来也是真够劲儿。其实两个人不管什么关系,相处久了太熟了,彼此再看对方,必定不会像最初那么新鲜。而主奴这种关系,恰恰有相当一部分的刺激感是建立在不甚相熟的基础上的。尤其对奴来说,摸不透主人的脾气,一直战战兢兢的,情绪才能被调动得更加彻底,更加深觉自己的一切都被主人掌控着。
所以这次的事,无意间拉远了邢昊宇和唐谨的距离。好比关系亲近的人吵架闹别扭,吵过闹过之后哪怕再怎样推心置腹地聊开和好,当事人之间总难免要经历那么一段尴尬期。这段时期持续了几天,倒是让邢昊宇尝出点儿甜头,感觉像是回到了关系的最初阶段,没了懈怠,没了理所当然,重新满脑子惦记着如何让主人满意。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还挺享受。
不过很快他又清醒过来了,狠狠扇了几个耳光警告自己:这世上九成九的事儿都经不住折腾,还是老老实实最心安,不要哪天真把主人给作没了,他可就彻底没地儿哭去了!
这样类似失而复得的甜蜜尚没能体验多久,邢昊宇不得不跟主人暂别几天:公司安排部分员工封闭培训,为期半个月。
由于周日一大早就要集合出发,礼拜六一整天邢昊宇都死皮赖脸地缠着唐谨,简直寸步不离,唐谨去卫生间他都要跟进去伺候,搞得好脾气的唐谨无奈得连数落他的劲头都提不起来了,站在马桶前长叹一声:“你可太腻歪了,你能不能让我轻松自在地——撒个尿?”
邢昊宇只好蔫头耷脑地退出去了,可也不肯走远,固执地跪在门口等。虽然看不见,但主人放水的声音倒是一点儿没落地全收进了他的耳朵。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出门的是我呢。”唐谨洗完手开门出来,勾起手指用关节敲了邢昊宇脑袋几下,“你东西收拾完了么?该准备的准备了么?老围着我转。”
“我早上起来都弄好了!”邢昊宇抬脸看着唐谨,满眼“主人,您跟狗狗玩一会儿吧。”的讨好乖巧。
这副“无辜”的卖萌神情简直让唐谨哭笑不得,因为清早他就是被这家伙折腾的动静吵醒的。唐谨越看他那张脸越手痒,哼笑两声,左捏右拧地在他脸上一通比划,惹得邢昊宇一会儿呜呜呜一会儿嗷嗷叫,两条胳膊却抱着唐谨的腿死活不撒开。
等唐谨终于蹂躏够了他的脸,松开手,一边往客厅沙发走一边明知故问了句:“合着你没事儿干了就缠着我?缠着我想干吗?”
邢昊宇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唐谨身后,心想主人也太成心了,自从发现电影票根那晚至今都过去二十来天了,唐谨只正经调教过他一次——去酒店那次不算——他都快憋死了。现在但凡唐谨拍拍他的头,或者踢踢他的屁股,哪怕只是随便从他身边擦过,只要让他感觉到主人的气息,他就忍不住浑身一哆嗦,时刻能发贱。
邢昊宇眼巴巴地看着主人往沙发上一仰,拖鞋一蹬,满一副准备午休的架势,急得原地直打转。唐谨却跟没看见似的,把眼一阖,闲适地躺在沙发上,任凭邢昊宇在一边儿欲言又止心焦火燎,二十多分钟以后才神清气爽地睁开眼,冲他挑挑眉毛:“想撒欢儿?牵你下楼溜一圈怎么样?”
邢昊宇半张着的嘴定格了几秒钟,随后咽了咽口水,“您说真的?”
“我看你在家待不住。”
邢昊宇有些懵,唐谨平时不怎么带他户外调教,总感觉不安全。这要搁往常,他百分百不信,准是主人逗他,现在却不敢肯定了,主人连上次酒店那事儿都能真做出来,这心思他可不敢随意揣测了。
唐谨也不多做解释,找来锁、项圈和护膝丢给邢昊宇:“戴上。”
邢昊宇刚戴好,唐谨又往他脑袋上砸下几件衣服。邢昊宇一看,一套他平时穿的保暖衣,一条加绒运动裤,心说果然没有内裤,不过今天太阳不错也不刮风,下去溜一圈儿用得着穿这么厚?
唐谨回自己房间换了条裤子出来,见邢昊宇还没准备好,蹙眉“诶”了一声:“你磨蹭什么呢?不想穿要不光着下去?”
“我穿,马上!”
此时已是二月底,午后的太阳晒得正浓。唐谨说的“溜一圈儿”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溜一圈儿。两人在小区里散步,沿途碰见好几对儿带着孩子出来晒太阳的小夫妻。邢昊宇本来就爱出汗,捂了两条绒裤没走多远就觉出热了,不禁碎嘴地发了句牢sao:“您说您自己穿一条裤子,干吗非让我穿两条啊,我都快捂痱子了。”
除了他们俩,周围这时没有别人,四下里一派悠然安静。唐谨正惬意地享受着午后暖阳,邢昊宇突然出声来了这么没情没调的一句,当即嫌弃地抬腿朝他一踹:“我可给你选择的机会了。”
“您给的选择都没法儿选,等于没给。”邢昊宇不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