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开春,顾孟便带着余伍和两个儿子上了路,顾家每年这个时候要去渝州购进货品,顺带拜访些合作的商户,往年余伍不愿意来,今年两个孩子非闹着要玩,余伍没办法只好陪来照顾。
余伍字识不全,跟着顾孟学了许久,才好歹将名字写会了,对于这种生意场上的来往,既不懂也没什么兴趣。顾孟斥他不求上进,他应着却从不改,一来二去顾孟懒得再逼他。余伍想,如果哪天顾孟真不要他了,他就回去种地,反正做不了拿笔用脑的活计。
余伍把这话同秋涟讲过,秋涟不搭理他,只说他是贵夫人坐得头发昏了闲的,让他管好儿子比什么都强。
其实前几年秋涟还是挺在意这个事的,经常替余伍出出主意,教他怎么绑住顾孟,别叫被外面的野狐狸勾了去。
但是时间一长,她却觉得在浪费口水,且不说余伍愣头愣脑有没有手段能斗妖Jing,光外人都知道,自打顾家纳了三夫人,就再没新人进过门。茶余饭后的闲谈渐渐从“顾家纳了个妾,是个男的!”变成了“顾家三夫人能耐大了,管得住顾爷。”
所以秋涟看来,有时间为他们俩瞎Cao心,自个儿不如约几个要好的姐妹逛趟街,再不济回家给“侄儿”缝几双鞋也是好的。
余伍脑子木,还真对顾孟提了这事,入顾家头两年的时候,他不认为顾孟会一直对他保持兴趣,于是有一回试探问顾孟。“怎么不常出门了?”
顾孟多Jing明的人,一听余伍这话,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他没回答,盯着余伍看了半天,反问“怎么,你这意思,是想爷外面再养几个?”
余伍被盯得发慌,不知该怎么回话,顾孟笑了起来,却瞧着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你倒大方,既然如此,我如你的愿。”往后日子,顾孟果真吃完晚饭便出宅子,也不跟余伍打招呼。
刚开始余伍安慰自己没有什么,他早料到有这么一天,顾孟一直以来身边不缺相好,无论是图顾家的钱还是图顾孟这个人,都有大把乐意贴上来的。
当初自己不亦是为银子甘心爬上顾孟的床,身为个大男人,做了卖屁眼的勾当,他又有什么本事阻止顾孟再瞧上旁人。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没错,但时间一长,心中却不是滋味,原来夜夜抱着自己要不够的人,如今不知躺在谁边上。
看着另一半床铺空空荡荡,余伍胸口发凉,起先最烦恼的便是顾孟总爱在床上折腾他,现在求也求不到了。
如此大半个月,余伍没敢开口问过顾孟夜里去了哪,顾孟亦不主动说,平日里一桌吃饭还是和和气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余伍有些憋屈,不想被这般对待,但他不清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如此继续下去,顾孟就算不赶他走,怕也不会再多看他两眼。
他不由想到了余秋涟说的“绑住顾孟”。可是怎么绑?顾孟在Cao干他时常戏说他nai子不如女人大,身子不如女人软,说到底是嫌弃他的男儿身,若外面女子比他更让顾孟满意,顾孟又凭什么回头找他。
余伍越想越烦躁,脑子突然冒出个念头:若他是女人便好了。他知道顾孟原本喜欢女子,在床上干得痛快了,最爱用“sao母狗”“sao娘们”这样的浪话羞辱他,虽然余伍晓得床上的话做不得数,可此时他就像魔怔了一样,只想叫顾孟能再亲近他。
第二日是个好天,余伍一大早出了门,赶着裁缝铺子刚开门没什么客人时,遛进去买了一身新装。
铺子老板不识得余伍,见他衣服样式普通却用料考究,当他是贵客。
余伍遮遮掩掩地要了店中最大尺寸的女装,老板还以为他是给自己夫人买衣服来了,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尊夫人这身形,定是多子多福。
余伍脸上发红,又不好反驳,只是含糊应着,拿到衣服就离开,一刻不敢多呆。
晚间,顾孟谈完生意回去,主屋房门紧闭,也不见余伍来迎,他不由暗暗生恼。
顾孟其实心里远没有面子上这般淡然,大半月没歇在家中,余伍仍一副有他没他无所谓的样子,本是想给余伍教训,反倒硬生生叫自己憋了半个月的火没处发。
好几次吃饭,他看着余伍无意吐出的红嫩舌尖,都恨不得一把将人按到胯下,狠狠cao烂余伍的嘴,让那张sao嘴除了含着鸡巴吞口水外,再说不出一句让他生气的话。
顷刻间,顾孟脑中已经过了无数种欺负人的法子,个个皆能使余伍三天下不来床,他愤愤转身欲离开,被一旁的环儿喊住了“爷,三夫人请您进去见他一面。”
顾孟脚步一顿,本想好了再等两日余伍还不服软,便叫他尝尝自己的手段,现在看似乎用不着了。
摆摆手示意环儿知道了,顾孟回头往主屋走。余伍自进门便一直同他住,两人闹别扭到现在,他也有些天没在自个儿屋睡了。
推开房门,里面一片昏暗,只在桌角点了根蜡烛,顾孟瞧不真切,隐约看见床上坐着个人,他轻咳一声,知会余伍自己来了,又问“怎么不点灯?”
床上的人影晃了晃,余伍的声音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