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伴随着轻快的动感音乐,女孩们神采飞扬,紧跟着节奏,一气呵成。她们跳得野性而灵动,像那迎风起舞的摇曳柳枝,柔软,却有力量。
季声全神贯注看着她们,不时点头。
他忽然想起八岁那年,某个寻常的午后,母亲结束了演出归家。
正撞上他在练习新学的舞蹈动作,真的太难了,他的脚趾已经磨得生疼,可他还没学会。
母亲看着他摔倒,又看着他爬起来,一遍又一遍。
“我不学了。”
当时他是这样说的。
从他出生起,人人都说他有舞蹈天赋,他信了。
后来他才发现,有些时候,光有天赋是不够的,完全不够。
可是,如果他连跳舞这件事都做不好,那他还能有什么地方值得父母为他骄傲呢?
彼时,他还是沉不住气的少年性子,在母亲面前的失败,足以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气话说出口的那瞬间,季声就后悔了。
但母亲没有怪他,反而走过来抱住他,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慢慢来,不急,不急,妈妈陪着你。”
那天,季声在房里练到了半夜。
皎洁月光隐隐绰绰地摸进房间,落了男孩满身。季声躺在地板上,望着明亮的月亮,他不记得他练了多少遍,可他到底还是学会了。
等到了明天,或许他可以在父母面前跳上一遍,然后他会得到很多句真心的夸赞话语。
-
一眨眼,他三十岁了。
舞蹈已然成为了他立足于社会的一技之长,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舞蹈赋予了他不竭的勇气与信心,这是他最大的收获。
今天,他在这群女孩身上看到了,无法掩藏的闪闪发光的自信。
一曲完毕,季声为她们鼓掌,夸奖道:“你们跳得很好,我都看入迷了。”
“哈哈哈哈,”一个女生大笑出声,接话:“那必须的呀,我们才不会输给别人!”
“可别夸海口了,”谭轻谊无奈地笑,“我好怕我到时候紧张出错啊。”
有几个女孩跟着附和,季声听了,开解道:“平常心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过,老师也希望你们都能自信一点,你们真的很棒。”
他想,有时候自信些,或许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听到季老师的话没?”后面的女生推了推谭轻谊,怂恿道:“自信!面对喜欢的人就要主动出击啊!”
“我......”女生吞吞吐吐,扭捏地问:“可男生会不会觉得女生主动告白很掉价?”
“当然不会,”季声实话实说,继续道:“对方要是这样认为,那他也根本不值得你的喜欢。”
“话是没错,可他都不交女朋友,我这样贸然去告白,他要是拒绝了怎么办......”
季声一顿,他好像猜到了对方心仪的对象。
“我想”季声犹豫着,还是表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白的意义并不在于对方接受与否,而在于对方有没有接收到你的心意。”
“即便被拒绝,只要你的心意完好地传达给对方,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你说得对,”女生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悟,“我懂了,谢谢你啊季老师。”
“嗯,那你们再练会儿,结束了我们就去聚餐。”
“哇!”女生们发出欢呼,喊道:“季老师万岁~”
季声跟着她们笑,旁边,手机铃声响了。
-
“妈?”
母亲知晓他最近在带人练舞,联系他基本都是通过发短信,这突然打个电话过来,让季声的心不安起来。
电话那边,母亲说:“季声,你去叫上那孩子,现在就回来。”
心脏猛地跳起来。
母亲每次打电话过来,都会先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像这样生硬地甩句话让他回家的情况,从未发生过。
“叫周弋俭?”季声心下感到奇怪,懵懵的:“是家里出事了?”
那边静了几秒,母亲又开口了,态度坚决:“回来再说。”
想也没想,季声应道:“好。”
跟女生们好一番道歉,幸好她们十分理解:“没事,老师你快回家吧,来日方长嘛,我们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
季声笑着道了谢,拿起东西往家里赶。
穿过校道时,正遇上三五成群的男生,其中就有周弋俭。
季声拉住人,忙说:“跟我回家一趟。”
“嗯。”
周弋俭问也没问,帮男人抹掉额头急出的细汗,直接应下了。
后边,陈川知趣的递过假条。
季声一愣,周弋俭不动声色地摩擦着他的后颈,解释道:“我们正要出校去拿新球衣,等会儿让他们帮我带就是了。”
“那......”
“哥哥!别那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