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他就该回去向公孙云平复命了。
“所以你先前的那些说辞,也都是公孙云平教你的?”李怀叙问。
“他教你若是被发现,就装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还教你若是被我盘问,就说出是替你家小姐查看夫婿这样的假话,他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啊。”
他冷笑着,抬腿踢了踢他:“那你说说,你探到我的底细究竟是什么?”
黑衣人战战兢兢地摇头:“没有底细,您没有任何底细,您干干净净,就跟外头传的一样,屯田司职位之所以落到您的头上,都是陛下的主意,与您毫无关系!”
李怀叙这才微微满意。
“既然你家里人都在庄子上,那我今晚就会找人去查你的庄子,你最好如今对我是没有一句假话,否则,我不一定能保证,佛祖面前我就不溅血,明白吗?”
那人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
“还有,往后你该为谁办事,你明白吗?”
他又咽了口口水,似乎并不是很想就此背叛自己这么多年的主子。
可如今命在眼前,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明白。”
他面色惨白道。
李怀叙终于起身,吩咐为期:“待会儿你先带着他下山,把他给看牢了,今夜去调查清楚真相,若所说一切为真,就放他回公孙云平身边;若是假的,不必告诉我,烙铁,到处都有的是。”
“是。”
为期为他打开柴房的门,送他先行出去。
在关上门的一刹,他最后回头看了眼屋内那人的刀疤脸,面色迎着渐渐沉下来的月光,逐渐褪去血色。
他想,他总算知道公孙遥为何会如此不喜欢那个家,认为公孙云平总是在抛弃她了。
据他所知,当初他同公孙家的这桩婚事,虽然是皇帝赐婚,实则却是皇后没少在边上推波助澜,说公孙家的女儿性情样貌各个都好,是长安城里难得有名的才女姐妹花,皇帝这才将目光最终落到了公孙家头上。
如今告诉他,公孙云平同皇后早有勾结,那这桩御赐的婚事,只怕也是从一开始便不简单。
公孙遥,她也许是从一开始便被谋划好,是要被家族抛弃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三更别忘记呀!
◎娘子的嘴是我咬的(三更)◎
李怀叙迈着沉重的步伐, 终于转回到前头的大殿四周。
偏殿前,恰好有两道清瘦的身影, 鬼鬼祟祟地关门打算溜走。
他站在廊下, 突然就顿住了脚步,也噤了声,既不打算去惊扰她们, 也不打算去叫住她们。
他只是等公孙遥带着蝉月彻底走了, 才尽量放轻脚步上前,推开那扇刚阖上不久的偏殿大门。
偏殿里供奉着的人不少。
济宁寺这个地方, 山明水秀,人杰地灵,自前朝修建以来, 便一直是皇家都十分青睐的佛之圣地,是以, 一直以来, 都有不少的人家喜欢把家里亡人的牌位供奉在此处, 以求灵魂的安宁。
他在密密麻麻的牌位前走过,一个一个名字仔细看过去, 终于见到这一张“生母江氏”的牌位, 在其面前立住。
这里的香是刚换上的,牌位前摆的东西也是最新最好的, 甚至这块牌位,都刚被人擦过,泛着恍若崭新的光泽。
他沉默着,在偏殿中良久没动。
而公孙遥一路脚下生风似的赶回到原先那间禅房, 就怕李怀叙会早早地在那里等她。
结果居然是李怀叙仍旧不在。
她问门口守着的护卫, 他们说他是自下午出去后便一直不曾回来。
如今这个天色, 还不回来,他是又躲到哪里去喝酒了,还是跑到什么地方疯玩去了?公孙遥有些着急。
适才寺中已经敲过了酉时的钟,再过不久,便该是宵禁时刻了,他若是还不回来,他们便该赶不上回去的城门,要被困在这济宁寺了。
虽说她在济宁寺住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但与李怀叙一道,她终归还是有些不自在。
正当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人的时候,李怀叙又不知从哪自己冒了出来,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一瞬被吓到,差点摔跤。
李怀叙眼明手快地赶紧扶住她,大掌扣住她的五指,将她牵回到屋里。
“连走路都这么不小心,以后我若是不在娘子身边,我家娘子究竟该怎么办啊。”
这人说话总是没个正形。
公孙遥嫁给他不足两天,便觉得自己已经把他的脾性都摸透了。
她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只简单道:“你不在的这么多年,我不也好好地活过来了?没得谁离了谁便会活不下去了,你少自以为是。”
李怀叙笑:“娘子心性豁达,为夫很是满意。”
“你少贫嘴。”公孙遥又回头嗔他,“你下午这么长的时间,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