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抬起身子,与公孙遥对视。
旋即,公孙遥便觉得自己脑门顶上轻了不少,盘了一整天都没出任何问题的发髻全部松散,就连极小的一粒珍珠花钿,都被他找出来,扔在床边的地上。
她想说此刻正是好时机,趁他不备,应当立即将他推开才是。
哪想,这醉鬼在她动手前,竟又将咸猪手出其不备伸向了她的腰间。
她立马去阻拦,可适才因为吃多了而不曾重新系紧的腰带,在他手中便直接顺畅地恍若无物。
公孙遥气红了眼。
而醉鬼似乎也是没想到,腰带竟能如此顺利地抽出,眼中迷茫渐渐散去之后,便只剩下得意的轻笑:
“娘子真会为我行方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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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下◎
出嫁前,嬷嬷和惠娘就不止一次地告诉过公孙遥关于夫妻之间的那点事情。
她们说,做那种事情的不一定是夫妻,但夫妻之间,是一定会做那种事情的;
她们还给她看了传说中的避火图,告诉她新婚夜可以怎样叫自己少遭些罪。
公孙遥当时听是听进去了,但想着若要她真的同那个叫李怀叙的男人新婚夜就不明不白做这种事情,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
她羞耻,也觉眼前此人,并非良人。
她看着这个浑身沾满酒气的男人如饿狼扑食般再次扑向自己,全身上下每一缕汗毛顿时都写满了拒绝。
可这容不得她拒绝。
男人的身板与力气实在是太大,像个庞然大物般压在她的身上,便制住了她几乎所有的动作。
“娘子……”
她听见李怀叙又在黏黏糊糊地喊她。
“我家娘子真是好看,我替娘子宽衣解带,娘子也替我宽衣解带,我们一起就寝吧……”
他解开了公孙遥的腰带后,便一只手锢在了公孙遥的腰间,另一只手则相当礼尚往来地,拉着公孙遥的手也到了他的腰间。
他声色困倦,说话间还打起了哈欠,脑袋蹭着公孙遥的肩窝,抬腿将自己换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公孙遥一瞬间,震惊与屈辱全部爬上心头。
“你……”她似要发火。
“娘子赶快吧,为夫困了,早点解开这腰带,你我也好早点安睡。”
可被李怀叙一句简短的催促打断。
她眨了下眼,听出他话音里浓浓的困意。
“知,知道了,我快了……”她思考了不过片刻,原本想要与他硬碰硬的姿态便立马换成了僵硬的虚与委蛇。
“我还没有解过男人的腰带,你别急……”
她想,能把这个人拖睡着,总好过要跟他继续折腾,又陷入新一轮的蛮横挣扎来的好。
于是她双手假模假样的,在他的腰间开始不断游走,希冀他能在自己解开腰带前,彻底睡着。
被他这么抱着实在太不舒服,在他睡着后,她一定要想办法赶紧将他挪开,自己也换个舒服的姿势。
可想要李怀叙睡着,到底也没有那么容易。
公孙遥一边留心倾听着他的呼吸,一边又要不断在他的腰间进行摸索,近距离闻着他身上弥漫的酒味,渐渐便也觉得头昏脑胀,意识模糊不清。
加之男人的腰,与姑娘家的实在也没什么不同,除了宽了一点,板硬了一点,她摸来摸去,起初还有点新鲜的好奇,到最后,只剩下烦闷的无趣。
终于,在把醉酒的李怀叙彻底哄睡着前,她居然自己先睡死了过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的片刻之内,原本趴在她肩上已经快要不省人事的酒鬼,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神色甚是清明。
翌日晨醒,屋内的蜡烛燃了一夜。
房中床榻上帐子未放,被褥倒是已经不知何时被翻开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公孙遥于暖和的锦被中睁眼,察觉到腰间搭着一只很重的手。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只男人的手。
她脑袋混沌须臾,不过片刻又睁大了眼睛。
她转过身去,瞧见躺在自己身后距离极近的一张俊脸。
是李怀叙的脸。
她再往前靠一点,就能碰到他的鼻尖,贴着他的额头。
她不禁呼吸轻轻一滞,有些回想不起来昨夜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何她同李怀叙便会睡在了一床被子里。
虽然……好像除了这等结果,他们也没有第二种可能可以选。
她有些纠结,又有些幽怨地瞪了眼他,搬开他似铁锤般沉重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