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不仅为纣王的眼界与手臂而震惊,更为崇侯虎揣测圣意的能耐而心中惶恐。
也幸好崇侯虎高,一出生就注定是北伯侯,不然自己这个大商第一个佞臣的地位还真坐不稳。
不过说的这么大义凛然,魏贲心里还是有些念头不通达。
说来说去,不还是黑了自己的状元?
虽然说是放眼整个天下,为了天下万民,纣王的眼界让人心中敬佩不已,可如果设身处地想一想,影响到了自己的利益,谁能完全想通呢?
魏贲是个比较自私的人,比他人更在意这些,所以他也试探着问道:“陛下如此信赖我?难道就不怕我当了山贼王之后……”
“哼……”崇侯虎只是一声冷哼,一甩袖袍:“陛下何须信赖于你?”
“莫要忘了,从你以下犯上强闯军营的那刻起,就已经自绝于贵族阶级,除了陛下与大商,再无人会收留你,即使表面上收入麾下,也不会重用,甚至猜忌重重,让你上阵作为炮灰,也并非不可能。”
这一点倒是说得没错,原著里魏贲拦下姬发车驾献武艺,虽然做了先锋官,但没多久就阵亡了。
先锋官固然是需要武艺高强之辈,却也因冲锋在前经历着最大的危险,换句话说,也就是武艺高强的炮灰,哪吒、黄天化之流当先锋没啥问题,因为他们是道门中忍,魏贲却是区区rou体凡胎,死得比谁都快。
“你若是聪明点,能看透一二,就会自己离开朝歌投了梁山,陛下帮你宣传出的名声,是在帮你,顺势而为即可,而不是命令你,可惜你连零星半点都猜不透,还要上我府中求教,愚蠢之极。”
“如你这样呆头呆脑之人,陛下又怎么会担心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执掌之中,即使成了山贼王,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崇侯虎话音一转:“而且陛下不需要信赖任何人,便是辛环等人,都没有再收到陛下的半分命令,陛下正在极力扯开梁山与大商关系。”
“甚至,你真心怀有对陛下的怨恨,在陛下看来也是件好事,辛环等人忠心,想着在战时能成为陛下的助臂,成为敌人背后的一把刀,陛下从未如此想过。”
“陛下想的,是让梁山彻底成为一方中立势力,成为天下百姓的梁山,而不是大商的梁山,哪怕……”
说道此处,崇侯虎的脸色不禁Yin沉了几分,费仲也微微皱起眉头,显然猜到了后话。
好久之后,崇侯虎才调整好心情,轻声道:“哪怕最后,陛下败了,大商亡了,天下的百姓有梁山贼寇帮衬,也能在新的时代中得存。”
魏贲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抱拳拱手,星夜往梁山而去,他是要成为山贼王的男人。
费仲则是……没啥特别的想法。
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也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抱紧纣王大腿就行了。
两人离去后,崇侯虎又开始吃鸡。
“幸好刚才将那两人震住了,这鸡倒是没人抢。”
崇侯虎露出一个笑容,三下五除二将烧鸡吃完,吐出满案鸡骨头。
可在此之后,那笑容又变成了极为哀伤的表情,只听得微不可闻的喃喃自语:“没有不死人的战争,没有不波及百姓的战争,可不战,天下就不会稳定。”
“和,百姓苦,战,百姓亦苦,陛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而这时候,不知道费仲月下追魏贲,也不知道两人去了晋王府的子受,还在床榻上大被同眠,做着羊吃人的美梦。
这都快十月了,北地甚至已经入冬,贵族商人们看到羊毛衣的暴利,也该出手了!
羊吃人开始,和大批贵族对着干,就意味着大量昏庸值啊!
羊吃人
绵羊本来是那么顺服,吃一点点就满足,现在变得很贪婪、很蛮横,甚至要把人吃掉。
贵族们的做法并没有超出子受的预估,一开始,还是有些收敛的。
他们只是派出了代表请愿,请求租赁朝廷拥有的公田。
子受自然不同意。
朝廷的公田都是留给百姓服兵役的,兵役也算一个稳定的昏庸值来源,怎么能让贵族给祸害了。
不过朝廷留用的公田不能租,放给百姓的公田却是可以的。
本来施行的就是土地国有,百姓也只有土地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每年缴纳的田赋,就相当于租金。
百姓们将地租给贵族后,贵族不仅要承担起每年应缴纳的田赋,还要给与足以让百姓们满意的租金。
这在贵族们看来,自然是极好的。
比起直接租赁朝廷治理的田地,他们更乐意从百姓手中进行二次租赁。
和朝官打交道容易还是和农人打交道容易,他们清楚的很。
而且,一旦租赁田地下到了民间,他们就可以发挥自己的力量了。
他们可是贵族,要租赁土地,区区农人还敢拒绝?即使不能明着来,暗地里还有千百种手段对付愚民。
到时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