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琅,你还在恨我吗?”
“不恨。”从前也不是没恨过,甚至恨到想和他同归于尽,但是现在。
“徐初阳,其实我很感谢你,那段难熬的日子,如果没有你陪着我照顾我,我可能真的抗不过去。”
他嘴唇轻颤,手往前伸了伸,想像从前那样,去握住她的手。
最后还是收回,
“小琅,你应该恨我的,你恨我吧。”
最起码有恨,证明她心里还有他。
“徐初阳,谢谢你。”
谢谢你那段时间的照顾,哪怕是在他眼中,自己可能一直都是另外一个人,但他的爱,她能感受到的。
那么多病发痛苦的日日夜夜,都是他在身边陪着她他。他说没关系,没关系的小琅,睡不着就睡不着,我们去看日出。
林琅走了,走之前递给他一张纸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低下头。
纸巾在他手里,被攥的不成形状。
他忍了忍,憋回眼眶的泪,但还是有一滴不听话的滑落。
裴清术是在一楼大厅找到的他,林琅他们已经散桌离开了。
见徐初阳面前那些空掉的瓶瓶罐罐,他大概也能猜到他喝了多少。
“还是少喝点。”他出声劝他。
徐初阳抬头,喝到眼底都泛红:“猜到了?”
裴清术停顿片刻,给自己点了根烟:“大概吧。”
毕竟他当初被林琅单方面提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人在家里喝到烂醉。
徐初阳晃了晃手中酒杯,看着冰块在里面浮动:“你和林琅,为什么分手?”
裴清术神色微变,好半天,他才无力摇头:“不知道。”
徐初阳沉默很久:“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随便结束任何一件事情,感情也好,工作也好。”
除非是有什么原因。
徐初阳将杯里的酒猛灌下去,那股辛辣反而将他灼烧清醒:“一个多月前我在你家看到了林琅,她当时的表情很不对劲。”
第六十四章
门是被裴清术直接踢开的。
姜姨听到声音急忙过来, 还以为家里是进了贼,看到裴清术了,她悬着的心脏才算落下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昨天刚下过雨, 地上还有积水。
“吃过饭了吗, 我去给你煮个粥。”
裴清术说不用了, 来之前他已经吃过了。
姜姨说:“那就喝点汤,从早上开始煮的骨头汤, 补补身体。”
裴清术冲她笑了笑:“姜姨,您自小看着我长大,我一直也把您当亲人看待。”
听到他这么说,姜姨心口一暖, 笑容和蔼:“在姜姨心中,也一直把你当亲儿子对待的。”
“是吗, 您对待您的儿子, 也是满口谎言吗?”他一双笑眼, 直白揭开中重点。
姜姨被他这话给弄得愣住了:“什什么, 阿术,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取出眼镜戴上,平白添出几分斯文气, 阳光的折射下, 微微泛起蓝光的镜片。
他眼底的情绪再难看清, 只能听见他始终平缓的语气:“您是我父亲花钱雇的, 他的话, 您不得不听, 这些我能够理解。”
姜姨终于反应过来他话里指的是什么, 正要上前去解释, 裴清术已经推开正门进去了。
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看到裴清术直奔而去的地方,正是裴先生的书房。
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她急忙给裴母拨过去一通电话。
书房内,裴父正和林先生在议事。
这次双方的婚事算是定下了,以后的生意往来就会更加频繁,有些细节还得详聊。
助理在外面拦人,卑微至极的语气:“老先生在里面会客,您要不还是再等一等?”
裴清术说没事,他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听不得的。
将人推开后,又推了门。
书房里,林忠显正和裴父坐在沙发椅上议事,桌上放着一份合同。
不用看也能猜到是什么。
不管这份合同是彩礼还是嫁妆,都属于这桩婚姻里最重要的一环。
看到裴清术的突然闯入,裴父不满的皱眉:“你怎么来了,小吴呢?”
裴清术正了正领带:“您不要怪他,我要进来,他也拦不了。”
裴父脸上明显不悦,但碍于有人在也不好发作,只能压着脾气问:“你这么着急过来有什么事?”
裴清术没说话,而是看了林忠显一眼。
戴上眼镜的他有种儒雅的贵气,尤其是搭配上他始终如一的平和笑脸。
所以林忠显很看重他。
年轻一辈里的翘楚,也只有裴清术和徐初阳两个人了。
偏偏后者心不在商界,一门心思投入到了法律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