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在第一医院,离这不远!在前面右拐,然后……”中年妇女心里挂念儿子,也顾不上教训旁边坐着的丁悦文,坐在后排开始指起了路。
她刚刚急着带大师去看自己的儿子,都把这个神棍给忘了,现在他跟上来也好,不管是赔钱还是报警,总得让他付出代价才是!
“大娘,你跟我说说,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车上,顾婉开口问道。
“唉,”中年妇女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蓦然深了许多,刚刚吵架时的Jing气神都有些散了,“这件事说来也怪,我也不知道在我儿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这一个星期以来,每天晚上做噩梦,说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在梦里对着他笑。”
“唉,我也搞不懂,按说这种情况,不可能是噩梦啊,但他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感觉梦里的那个女生特别恐怖,让他看了就忍不住害怕。”中年妇女又叹了口气,一脸的愁苦,“他身体各方面都很正常,又不发烧又不咳嗽,我也就没想到把他往医院送,又想起那个噩梦,就带他去公园里算了个命。”
“这个骗子一直在那里摆摊,口碑还不错,所以才找了他。”顿了顿,中年妇女恶狠狠地瞪了身旁的丁悦文一眼,继续说道,“这骗子信誓旦旦说我儿子是鬼缠身,两千块卖了张符给我,说带在身上那女鬼就不能近身,我儿子就能没事了。”
“也怪我没多长个心眼,竟然相信了他!结果我儿子把符带在身上之后,当天晚上就不省人事,直接送到医院去了。医生虽然抢救了过来,让我儿子脱离了危险期,但他始终昏迷不醒。医生说,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说着说着,刚刚还强硬无比的中年妇女小声抽泣了起来,看来心中真的是非常担心儿子。
“你……你别哭……”丁悦文从口袋里拿了张餐巾纸递给她,磕磕巴巴道,“他……他一定会没事的!就算不信我,也要信这位大师啊!”
中年妇女一把夺过餐巾纸,三两下将眼泪擦了干净,恨声道:“我当然相信这位大师!不相信她难道相信你这个骗子吗?死骗子,我跟你说,要是我儿子醒不过来……呸呸,要是我儿子有个什么不好,我一定报警抓你!”
丁悦文被喷了满脸口水,也不敢反驳,低着头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我明明看他是女鬼缠身,符箓也是照着书上画出来,不可能有错啊……到底为什么……?”
这声音低不可闻,按说只有他自己听得见,不过顾婉感官灵敏,又一直用神识在注意后排两人的举动,所以也听到了这句话。
不过顾婉只微微蹙了蹙眉,什么话也没说。
一路飞驰,四人很快便到了医院。
安静的病房中,一个年轻小伙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身上插满了管子,旁边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正是小伙子的爸爸。
这位病人的印堂被一团黑气笼罩,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呼吸微不可查,如果不是心电图显示正常,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恐怕会让人以为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孩子他爸,安安今天怎么样?医生来过吗?他们怎么说?”一进病房,中年妇女迫不及待地开口问。
“不太好。”中年男子红着眼眶,哑着嗓子说道,“医生说让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听了丈夫的这句话,中年妇女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忍不住脚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段乐安昨天带上了黄符,晚上昏迷之后,到了医院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医生没有查出病因,今天查房的时候,说他的器官莫名其妙开始渐渐衰竭,应该坚持不了几天了。
丁悦文还是搞不明白,段乐安明明就是鬼缠身,为什么自己的符箓却没有起作用。他站在床尾,目光从上到下反复端详了段乐安好几遍,还是觉得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出错。
蒋其琛已经习惯了陪伴婉婉接触这类事情,他进了病房,自觉地站在最不显眼的角落,以免影响婉婉的工作。
顾婉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头,聚Jing会神地凝视着病床上的这位年轻小伙儿。
看他的面相,眉毛浓密润泽,人中长而饱满,别的且不提,只看这两点,这是个很典型的长寿之相!但他此刻印堂间的黑气,恍若死人的皮肤,奄奄一息的模样显然不是假的,看来,是有什么外在的东西影响了他的寿命!
顾婉将灵力运到手指,轻轻点在了段乐安的眉心处,开始细细感受。
“你们是干什么的?离我儿子远点!”
中年男子不是没有发现这几个年轻人,但他看到这三人是跟着自己的妻子一块儿进来的,还以为是儿子的朋友,但他现在正难过,见妻子没有介绍的意思,他自己也根本打不起Jing神来,就没主动招呼。
结果现在看到这小女孩冲着自己儿子去了,还在儿子脸上动手动脚,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这他就不能忍了。
“拦住他!”顾婉眼神动也没动,只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听了顾婉的话,蒋其琛动作最快,迅速拦在了床尾,而中年妇女这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