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一把抓住自己头发的发根,想要放声尖叫,却死死忍住了,慢慢蹲下来,五年前的九月月底她的大女儿安馨宛因意外去世。
现在才知道,就在她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时候,她的丈夫,她真心实意对待着的丈夫,馨宛也真心实意拿他当父亲的丈夫,就趁着这个她沉浸在丧女的伤痛中无暇他顾的时候暗地里拿着她安家的钱养起了小三,而五年后的现在,这个小三的儿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她安雅兰的另一个女儿马上就要死了……
助理看着蹲在地上身体在微微颤抖的安雅兰,心中既是惊骇又有些同情,这个安总一贯不怎么聪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现过枕边人的异常,现在不知道是谁提醒了她才会去查这些事,不堪的真相乍然揭露在眼前,崩溃也是正常的。
助理她不敢出声,只静静地等安雅兰缓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安雅兰颤巍巍地又重新站了起来,面色阴森,对着助理问道:“另一件事呢?查得怎么样了?”
助理神色凝重回答道:“暂时没有查到能直接证明严总和宁小姐肾型匹配的证据,我们安排的侦探也不能直接抽严总的一管血去做检查,不过这件事确实非常可疑。
我查到当时在南江宁小姐刚被查出病来的那家医院,总负责给安总你们全家人做肾脏配型的那个医生已经在两个月前离职去美国定居了,而且我查到这个医生的账户从宁宁寻找配型合适的肾脏开始,有人往他的户头上分批打了好几次钱,有时候一百万,有时候五六十万,都是同一个账号打的钱,到现在为止我算了一下总共有五百六十万流水交易,而给医生汇款的这个账号是严总亲妹夫的,不仅如此……”
助理看了安雅兰一眼,心中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给严总小三每个月转钱的也是他妹夫这个账号。”
安雅兰用手抵着墙,忽然呵呵笑出了声,她爱严耀宗,当初她父亲不同意严耀宗上门,她怀了他的孩子,父亲死后她还给严耀宗在公司安排了重要职务,他家里的亲戚也都有进安氏得到她的特殊照顾,这其中就包括了严耀宗亲妹妹和妹夫。
可到头来,却养了一群喂不熟的狼!
严耀宗!严耀宗你好样的!
安雅兰头发散乱遮住了安雅兰的面容,助理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仿佛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阴森可怖的气息。
助理在旁边安静地等待着,过了不知道多久,安雅兰才慢慢站直了身体,她一下下梳理着自己因刚才发狠而蓬乱的头发,脸上扬起一个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示意助理把地上的照片都捡起来收拾好之后转身又朝安馨宁的病房走了回去。
顾砚廷正坐在办公室里,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整整一天,他到处寻求各方的关系,口干舌燥,但效果甚微,他的工程因为有人举报被迫重新整顿,连场都还没进,许可文件迟迟拖延签发不下来。
不仅如此,现在他因为宋静姿举报他私自盗取个人体检样本做肾脏配型的事被燕桥警方等多部门给缠上了;还有他被消防上门批评教育的事,明显有人要整他,这个视频被转发得很广,这么些天了热度一直没有下来,他花钱找人降热度都没有。
现在的他一脑门的官司,焦头烂额的,这几天下来他都没好好睡过一个整觉,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急得都有些上火了,声音嘶哑。
再次被拒绝挂断电话后顾砚廷再也忍不住一把扫落了办公桌上的所有文件,然后整个人跌坐在椅子里,摘掉眼镜揉着自己的鼻梁。
只是还没等他安静一分钟,电话再次响起,是他的律师来的,不得已顾砚廷再次接起,律师告诉他说警方因为肾脏配型样本一案需要再次传唤他去警局问话配合调查,时间定在待会儿下午三点,律师要和他提前先通一下气准备一下。
这一通电话又打了将近一个小时。
等通话结束后顾砚廷觉得自己嗓子干哑得厉害,但桌上杯子已经被他扫落在地了,于是只好打内线电话让秘书给他送杯水进来。
还没等秘书进来,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来电的是他的好友徐天明,仁爱医院董事长的儿子。
徐天明在电话里已经是气急败坏,电话一接通就开始狂吼:“顾砚廷,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我拿你当兄弟才答应帮你拿那份样本走的,你不是指天发誓跟我保证过的绝对不会对任何人透露是我还有我家医院的,我是看在你是我好兄弟的份上,你那么求我了我才帮你的,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顾砚廷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地解释:“天明对不起,我真没说,真的不是我透露的,是宋……”
徐天明不想听这些,继续激动输出:“不是你透露的那还有谁?你那便宜岳父母?你不是说你会让绝对保守好秘密的吗?不是说不会让他们知道是我帮你的吗?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被你连累死了,刚刚卫生监察已经上门来了,直接从省下里来的,因为你这件事,我家医院被对家给钻了空子,他们想整死我们徐家,燕桥的仁爱医院已经被暂时停业查封了,我他么被你害死了,我爸刚刚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