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不乐意被他这样看着——他总会下意识地想躲。
宁灼拍拍他的脸:“说话。”
单飞白不答反问:“要走这件事,什么时候确定的?”
宁灼愣住片刻,垂下长睫,给出的答案也是似是而非:“会有那样的傻瓜吗?非要建好一座桥才肯走?要花多少钱?要过多少年?”
单飞白说:“人要有梦想嘛。”
宁灼说:“也要务实。”
单飞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宁灼在死亡和爱之间,选择了单飞白。
他要选择,但他不肯明说,所以他要造一艘船来,直接把他带走。
这就是宁灼带着点野蛮和侵略性的“务实”。
单飞白直起身来,伸手抱住了他,把面部埋进他的怀里。
宁灼在他后背轻轻拍了一掌,觉得不大够,就又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单飞白有点疯头疯脑的,一旦得了一点好处,那就会得寸进尺。
但他现在是吃到了天大的甜头,直接成了百无禁忌。
他将手指搭在宁灼的黑色牛仔裤的拉链上,覆盖在上面,同时露出了小巧的小梨涡:“哥,你让我讨好讨好你吧。”
宁灼不看他。
他笑起来的样子,是有点漂亮的。
偏在单飞白刚刚动作起来时,门外有人笃笃地叩响了门。
宁灼心神猛然一动,挺直了腰杆,转动了扶手椅,面朝向了门的方向。
好在他的桌子是个半封闭的空间,单飞白轻而易举地藏到了桌下。
这回进来的是两名务实派,分别是“海娜”和“磐桥”的代表。
他们两个是留守在基地里的,这些时日来,已经悄悄打好了关系。
作为技术人员,他们此行是来讨教一些船只设计的想法的。
宁灼的腰背拔得笔直,却始终有一种错觉:他的腰撑不住,他整个人要从椅子上滑出去了。
每当有这样的幻觉袭来,他就猛地一挺身,才发现自己仍然坐得笔直,只是额上稍稍见了汗。
宁灼握着椅子扶手,微微闭着眼睛,像是在听,但全副的力量都集中在声带上——不能出声,出声就完了。
单飞白却不管这些,继续无声地动作。
他的每一个吮吸都放得很轻,因为缓慢,所以伺候得格外Jing心。
而他的体温很高,头脸和口腔是统一的热。
宁灼从来没这么热过,只能用脚踩住他的肩膀,脖颈微微后仰,借着应答对方问题的间隙,发出了一声隐忍的认可声:“……嗯。”
他睁开眼,平静地赞美道:“挺好。”
对面的两个年轻人难得受了宁灼夸奖,不由得越加卖力,给出了好几个不错的设计思路。
单飞白之前的那些积累,盖桥是杯水车薪,建船却是绰绰有余。
至于技术人员,他们会在尽量保密的前提下聘请,如果“调律师”愿意当中间人,寻找可用的资源和人才,那是最好。
在提建议的同时,他们也注意到,宁灼的面色是白里透红,那种天生而来的脆弱美感,在这点红意的衬托下被放大了无数倍。
可他们的全身心都放在了那条还未成型的船上,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可疑,在他们的脑子里转了一个圈,就飘出去了:
宁哥气色看上去真不错。
……
而从马玉树那里收到钱的江九昭,又有了干活的动力。
但他跟踪观察了一阵,发现本部亮被“海娜”铁桶一样地看守着,的确不好下手。
所幸马玉树交过钱后,就蔫头耷脑地离开了,说是给他三个月,一定要把本部亮抓出来。
左右距离死线的时间还长,江九昭也乐得继续在外围敲边鼓。
时间渐渐过去,查理曼是销声匿迹了,听说还在里面接受调查,没有出来。
这位旧日的财神爷是真的从神台上跌落,恢复了泥偶之身,跌了个粉碎。
还没等江九昭琢磨出要怎么敲碎“海娜”这个硬蛋,把本部亮从里面抢出来,他倒是先多了个意外收获:“海娜”最近挺忙碌,却不是在忙着接单。
他们的业务工作几乎是完全暂停了,目前只接短期的小单。
而不管是资金还是人员的流动性,“海娜”和“磐桥”都比以往快了许多,似乎是正在规划一个大动作。
江九昭当然没打算一个个追着这些外出办事的杂鱼杀。
想要直捣黄龙,就得一鼓作气,麻痹他们的神经,让他们觉得周边安全最好。
但是,两月之后,江九昭还没动手,“手套”却找到了他。
“手套”开门见山地问:“‘卢梭’ab队一起出动,有多少人?”
江九昭摸了摸鼻尖:“加上这段时间的减员……一百三四十来人吧。”
“手套”哦了一声:“我给你添上两倍。目标是‘海娜’,还有‘磐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