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单飞白也松弛了下来,浅浅一笑,靠在了他对面的那堵墙上。
利用查理曼夫人,是宁灼拟定的总计划。
单飞白则出了不少损招,完善了细节。
譬如把金·查理曼的照片封死在玻璃相框里,就是他的杰作。
查理曼夫人千疮百孔的心本来被宁灼送来的“礼物”抚慰了些许,一旦再受刺激,病情就会恶化,很难再有转圜了。
不管她是自杀,还是杀人,亦或是破罐子破摔,跑去找媒体爆料,都有可能,也都对他们有利。
“海娜”和“磐桥”的雇佣兵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各自沉默而担忧地望着他们,担心他们会再次掐起来。
因为宁灼的面色看上去异常沉郁,并不像是称心如意的样子。
单飞白用陈述的肯定语气说:“江九昭要气死了。”
“……嗯。”宁灼不意外,“我断了他的财路。”
单飞白:“听说他很能打呢。”
宁灼:“他自己愿意送上门来最好。他不来,我就过去。”
他眼前出现了失血过多的金雪深。
紧接着,是单飞白倒在熊熊烈火中的画面。
宁灼靠在墙上,又点燃了一根,不甚熟练地吐出大片雪白烟雾。
他不是想吸烟,只是想不出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单飞白:“他去赚他的钱,我管不着;他跑来我的地盘上动土,不应该。”
单飞白一愣,很快读懂了他的双关:“……是他?”
“嗯。”宁灼斜他一眼,“你想不到?你想修桥,想开采矿脉,得罪最狠的就是瑞腾公司。”
单飞白咧开嘴一笑:“想到了,但其他的大公司也都想让我死。整个银槌市,只有宁哥疼我了。”
他这话说得娇气,宁灼又撩他一眼,不答他的话。
单飞白隔着重重烟雾,又一次轻声问他:“宁哥,你喜欢我吗?”
宁灼感觉这辈子,自己并没什么喜欢的人。
他似乎是有命而无心。
他只知道,当初的单飞白是他的敌人,只应该伤在他的手底下。
别人动了他,那就是玷污了他。
而现在的单飞白,更是由身而心,都是他的。
他应该为他报仇,那是天经地义,是理所应当。
他不认为这能叫做喜欢。
宁灼又吁出一片云海,在云山雾罩间冷淡道:“滚蛋。”
作者有话要说:
【银槌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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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船
如今的江九昭, 的确是心情不好。
一觉睡醒,他那原本跌落了神坛的雇主,这回更加出息了, 直接掉进了十八层地狱。
听说他夜半三更带着一具尸体外出, 意外碰上了老朋友, 聊上两三句,就急了眼, 竟然要开车撞人。
所幸除了他本人,没有人在此次事故中受伤。
那具后备箱中的尸体也大白于天下,死前的惨状被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以无码的形式, 飞速地在银槌市的网络中传播开来。
生前爱美的查理曼夫人, 留在世人心目里最后的形象, 是一团被雨布裹住、塞进狭窄的后备箱里、姿势扭曲的rou体。
最爱名誉的查理曼先生,被拖入泥淖,rou眼可见将步上本部亮的后尘——他还没有本部亮的本事, 有的只有他做警察时积攒下的一帮下城区仇家。
最爱钱的江九昭,平白损失了1400万进账,也不得不中止行动。
江九昭一边吃糖, 一边对着“手套”抱怨未曾谋面的宁灼:“姓宁的这么老jian巨猾,是不是个老头子啊?”
“手套”笑道:“是个大美人。”
江九昭咔嚓一声咬碎糖果, 心痛万分道:“1000万呢。用1000万堆出来的,不是绝世大美人又是什么?”
……
查理曼自食了苦果,现在正在审讯中被逼迫着反复回味。
他申辩女人是自杀。
根据现场痕迹查看, 他这套主张倒也不是撒谎。
家里的确有打斗的痕迹, 客厅地板上零零星星地分布有查理曼夫人的血迹,不过血量绝不致死。
应该是这对夫妻在白天时发生了争吵斗殴, 查理曼夫人受了伤——那大概就是她面部新鲜伤痕的来源。
她悲愤交加,一时走了极端,选择自杀,倒也可以理解。
可一旦当人问起,夫人身上的虐待痕迹是从哪里来的、楼上的铁链又是干什么的时候,雄辩滔滔的查理曼便哑火了。
“白盾”的人见撬不开他的嘴,便张罗着去查他家的内置监控。
然而,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