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洲看她躺好后,嗓音很低地哄着:“我怎么会不管你,你现在身体弱,不能生气,先休息好不好?”
“要我不生气也行,那你把刚刚话和我再说一遍。”
沈慕洲:“……”
安凝拿眼瞪他,赌气道:“那我继续生气,气死我算了。”
闻言,沈慕洲嗓音一沉,“别胡说。”
安凝眼睛瞪大,“你还敢凶我。”
“……我怎么会凶你。”
“你刚刚就凶我了,我真要生气了。”
安凝用手捂住脸,嗓音已经开始带了哭音。
沈慕洲蹙眉哄着,“凝凝,我怎么会凶你,别哭,好不好?”
“让我不哭也行,你把刚刚话再说一遍。”
“……”
沈慕洲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耳根却先一步红了。
“算了,就让我哭死算了。”安凝声音里已经开始有了吸气声。
正在沈慕洲束手无册时,他背后传来陈峰的声音。
“师母,您别哭了,沈老师刚刚担心您担心的都落泪了。”
陈峰的声音清晰又宏亮的在室内回荡。
沈慕洲脸上神色如常,只是耳垂已经快要滴出血来。
安凝手指手分,露出一条缝,这里才发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她表情僵了僵,有些尴尬地放开手,脸上哪有半分泪痕。
安凝清了下嗓子,语气随意道:“陈峰,原来你也在啊,辛苦你了。”
陈峰挠了下头,憨笑道:“师母您客气了,不辛苦的。”
说完他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沈慕洲,想替自己老师多说几句好话,“师母,这可是我第一次见沈老师掉眼泪,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那么离谱咳不是,是感人,您晕过去后,他还一直对您说……”
“陈峰。”
别扭又尴尬的声音将陈峰打断。
沈慕洲一言难尽看着陈峰,“今天辛苦你了,不如你先回家休息。”
“我不辛苦,沈老师您受伤了,你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师母,能行吗?”
不等沈慕洲回话,病床上的安凝先一步问道:“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陈峰:“严重啊,老师流了好多血,还打破伤风缝针了。”
安凝目光落向沈慕洲身上,看到他手腕上缠的绷带时,嗓音有些颤着,“你怎么会受伤?”
“当时老师想抱着您上医院,正好有辆电动车过来,他为了护住你就给电动车刮伤了。”
她手小心翼翼摸了下沈慕洲受伤的手,嗓音有些闷道:“是不是疼不疼?”
沈慕洲拇指在她手指上摩挲了几下,“不疼,小伤而已,根本没事,你别担心。”
陈峰在一旁插嘴,“怎么会是小伤呢,都缝针了。”
沈慕洲有些无语地看着陈峰,“陈峰,麻烦你去帮我叫下医生,然后帮我买瓶水。”
陈峰马上应道:“好嘞,我这就去。”
目送陈峰离开,沈慕洲坐到病床旁椅子上,看着安凝红着的眼角,伸手摸摸她头,“我真没事,几乎没什么感觉。”
安凝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她鼻尖一酸,心里感到十分自责,“我过斑马线应该小心一点的。”
“不是你的错,撞你的人闯红灯还在人行道上超速骑车,是他全责。”
安凝迟疑了一下问:“那撞我的人,现在在哪儿?”
“逃逸了,我已经报警了,有监控,应该能抓到。”
安凝点了点头,有些后怕道:“当时那摩托车突然就冲着我来了,幸好有人喊了声,我才后退了一步,要不然会撞的更严重。”
沈慕洲神色一顿用手摸摸她脸,“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安凝手抓住他的手,在脸上贴了贴然后突然拧起了眉心,“好疼。”
“很疼吗?”
沈慕洲敛起神色,要从床边站起来,“我去叫医生。”
安凝按着他手,十分虚弱道:“其实是有办法止疼的。”
沈慕洲马上问:“什么办法?”
“你把我晕倒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就不疼了。”
沈慕洲:“……”
看沈慕洲不说话,安凝更加虚弱了,“你不说,我会疼死的。”
安凝眼巴巴望着他,脸色如纸,连唇色都浅了许多,那双灵动的眼睛都像蒙上了层雾,整个人看着病恹恹的。
沈慕洲想到刚刚车祸时,他抱着她,血不断从她额头上流下来,她闭着眼睛仿佛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心脏位置像是被人掏空。
从8岁起,沈慕洲就知道一件事。
他的人生里,不能没有安凝。
话都说这份上,安凝看沈慕洲还沉默着,加上头上真的有些疼,委屈感觉越来越浓,她垂下眼,嗓音很低道:“你不愿说算了。”
“我说。”
低而轻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