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给她欺负到最后丢脸的哭叫出来,他就会装成那些迂腐的读书人,这么给她行礼,让她脸红心跳。
“这是大街上,像什么样子啊。”
裴邺笑眯眯的看着她的脸都红了,不以为然,给媳妇儿低低头又怎么了,在家里讨媳妇儿欢心,让媳妇儿欺负欺负出出气,并不显得他一个男人就没了家主威严,没了男子气概,反而会让媳妇儿更加爱他。
六叔也应该跟他学,对心爱的姑娘死缠烂打,伏低做小,只有厚脸皮才能娶得到媳妇儿呢。
要不是他下手快,厚着脸皮去求亲,妙儿这个天上的仙女,怎么可能嫁给他?
“六叔就跟你说了这些事?没说什么别的?”
“别的,什么别的?”
沈妙贞一愣,看到他脸上的探究和踌躇,顿时了然,她还以为这个心大的不会吃醋呢,原来竟不是啊。
“你介意我跟六公子喝茶?”
裴邺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我出来找铁匠铺,走的累了去茶馆歇脚,偶然遇见的,公子问我为何事烦忧,这才聊了起来,索性就一起喝了茶,公子真是好人,还把金丝软家借给了我们。”
“我跟公子本也没什么交集,你若是介意,以后若偶然遇见,我避开他便是。”
裴邺有点心虚,怕她认为自己小心眼,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怀疑过你,六叔是个君子,妙儿更是冰清玉洁的姑娘。”
呆在公子身边,都能不让自己的心被诱惑,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又怎么可能在婚后还有别的心思。
“我就是觉得……六叔实在太过优秀,别的男人跟他一比,就被衬成了月亮旁边暗淡的星辰。”
手被握住,裴邺心中一动,两人四目相对,她温柔的双眸,瞬间抚慰了他内心的自卑和敏感。
“真傻,还说自己不是傻蛋,我都已经嫁给了你,怎么还可能心里想着旁人,我们这个小家,才是最重要的。”
裴邺心中没有芥蒂,这样说开后,两人感情更胜从前。
沈妙贞其实并不爱裴邺,没有那种叫人觉得炽烈的心动,可谁说细水长流相濡以沫的感情,不是爱情呢?
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的走到了青阳大街的陈府。
太青先生的府邸并没有置在西京豪族聚集的槐序大街,更是故意离着陈家宗族很远,把族老们气了个半死,还什么办法,因为希望着他提携族中年轻的子弟,还得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可太青先生就把傲娇进行到底,放话什么时候族中把陈夫人的名字记在族谱上,什么时候才回去,把陈家的人打发了不少。
门房本来还有些没好气,开门一看是沈妙贞,顿时松了一口气,笑容满面的迎着两人进去。
“原来是姑娘带着姑爷来了,奴还道又是陈家的人呢。”
沈妙贞问:“想来是陈家宗族的,又来烦扰义父义母了?”
门房撇了撇嘴:“还不是听说老爷太太要手嗣子,这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想占些便宜捞点好处呗,这些日子打发了好些了。”
沈妙贞递上一个点心盒子:“快别气了,刘叔不必跟那些人一般见识,这盒糕点刘叔拿着吃,不值什么钱,是我亲手做的,心情不好若吃点好吃的,就没那么生气了。”
门房受宠若惊的接过,心中又对这位漂亮姑娘的为人处世有了赞。
夫人的这位义女,回回来回回都不空手,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和颜悦色,也会送点小礼物,不像那些陈家人,一个个明明是上门求老爷办事,还瞧不起他们这些门房,说他是看门狗,还不如一个年轻姑娘会办事,可给他气坏了。
恭敬的领着沈妙贞和裴邺进内院,却听到一阵蹬蹬蹬的声音。
一团火红色宛如一阵旋风一般,闯入两人的视线,这团火红色咦了一声,跑过来,好奇的看着两人。
这竟是一个姑娘,她身上穿的并不是大梁女子惯常穿的大袖衫,或是未婚姑娘尝穿的对襟小袄,竟是窄袖修身的骑马装,还是明媚的大红色,显得十分英姿飒爽。
而她的一头秀发也没有用簪子盘起,反而编成一个个的小辫子垂在肩膀两旁,头上一只黄金额饰,中间嵌着一颗没怎么打磨光滑的红宝石,发辫上还坠着一个个绒绒的毛团。
这种黄金首饰,不像是中原的,倒像是蛮族那边的风格。
而看这个姑娘,生的也与大梁人不同,高鼻深目,眉眼似浓墨重彩,瞳孔还透着微微的湖泊色,分明就不是中原人。
她在那里歪着头,赤裸裸打量着沈妙贞和裴邺,让沈妙贞感觉很不适。
然后,红裙姑娘把视线落在了裴邺脸上,挑挑眉,忽然冲过来,叽里呱啦的说了好几句话。
裴邺满头问号,沈妙贞更是深深皱起眉。
这,分明是蛮族语!
为什么义父义母家,会有蛮族人,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现在大梁跟漠北局势如此紧张,这个女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