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唐突,戴上了镯子,很快就将她的手放下:“先带着,等我以后赚了大钱,再给你换更好的。”
这只镯子,被裴邺的手捂的,并不冰凉,反而有些微微的温热,他一直贴身放着,这是他身体的温度。
沈妙贞忽然就红了脸,纵然这只翡翠镯子远比不上公子给她的那些,但她很喜欢,觉得很好。
因为这是一个男人对她的承诺,对她许下的白首之约,以正妻子之礼节相待的尊重。
裴邺起身:“你等着我,我今日之内就办好这件事,必不负你。”
就在他走后一个时辰,沈家便进来几个自来熟的大汉,都是跟着裴邺做活的兄弟,跟沈大也是认识的。
他们在沈妙贞的屋子外,给围了起来,根本就不让沈家人靠近,沈老爹还想闹,被这几个大汉沙包大的拳头一吓,便再也不敢生事。
而第二日一早,裴邺的花轿队伍便敲敲打打来到了沈家门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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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仓促, 裴邺办事却极为妥帖,不仅寻了媒婆喜婆,聘礼也准备了五大抬, 花轿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好不威风。
沈天根本抑制不了怒火, 想要把人赶出去, 可阿姐已经许嫁人, 裴邺手里有婚书, 他的几个兄弟如黑面门神一般,守着门口,根本不让沈天进去。
他在沈妙贞房间外, 说了很多话, 哀求了很多声,她也没有出来见他。
沈天悔死了, 因为自己做了错事,阿姐便再也不会原谅他。
裴邺穿着新郎官的喜服, 骑着高头大马,好不神气,进了沈家门,将那五抬聘礼放在院中。
喜婆还在那里高喊着聘礼单子:“裴家大郎聘金五百两, 聘雁一对,聘饼一担, 海味一箱, 云缎五匹,银钏银锭银幢坠一套, 玉簪一对。”
喜婆每说一声, 围观众人便发出一声低呼。
这些聘礼在权贵之家看来, 上不得台面,实在称不上阔气,然而这里乃是平民百姓住的巷子,就如刘三娘那般,家里父亲做屠户,养的起一家子不愁吃穿,嫁女儿要聘礼,二十两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裴邺竟然聘金便是五百两,那云缎,银饰三件套和玉簪都是要用钱的,这些支出在老百姓们看来,实在是一笔不敢想象的巨款。
小绿儿打开房门,喜婆乐滋滋的捧着喜服进了去,要给沈妙贞梳妆打扮。
喜服都是姑娘家自己准备,但他们的婚事如此仓促,沈妙贞怎么可能有时间缝制喜服。
裴邺便寻遍了洛京的成衣店,终于寻到一件和沈妙贞身量差不多的。
喜娘打量着沈妙贞连连赞叹,原来是这么一位仙女般的姑娘,怪不得外面那位款爷愿意用五百两聘礼求娶。
她肌肤光滑无比,吹弹可破,根本就不必涂粉铰脸,喜娘看了半天觉得根本就没有下手之处,最后只能在嘴上涂了胭脂,用笔在眉心勾勒出花钿,如此便已经美艳的不可方物。
喜服因为不是量身定做,款式也有些简陋,有些宽松,不过腰身处用了腰带系紧,倒也不会就此拖到地上,不过也因此显得她腰肢细细的不盈一握,微微一动,便如弱柳扶风,一分的衣裳硬是被她穿出三分风情。
喜婆这个老妪都看呆了,原本还夸赞裴公子实在财大气粗,现在看来五百两聘金,这姑娘就是配得上,外头那位裴公子真是好艳福。
裴邺置办这些聘礼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私房钱,可以说是拼尽全力,想要为她置一顶凤冠,却囊中羞涩,只能如普通人家,置办了一顶花冠。
可只要家里有些小钱的人家,哪怕没有凤冠,也会给打一只凤簪,裴邺咬了咬牙,跟朋友们借了一些银钱,给她打了一只小金凤。
沈妙贞的首饰箱子中,有珍珠冠,玉莲花冠,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随便拿个出来,都比这些更加奢华、美丽。
然而她却珍而重之的戴起那顶不值钱的花冠,簪上那只小小的,有些单薄的金凤。
她的东西,公子给的嫁妆,娘亲留下的,都被她收拢起来,足足有八抬,用红绸一绑,便是她的所有。
她要一起都带走。
铜镜中的自己是如此的美丽,被火红包围,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在喜婆不住的夸赞,说着吉祥话时,沈妙贞露出一个笑容,从今以后,就是一个新的沈妙贞了,公子说她要幸福,那她就一定会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她再不留恋,盖上盖头,被喜婆和绿儿服了出去。
“新娘子出门了!”
迈出门槛,被扶着往外走,隔着盖头,她都能感受到灼热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
“阿姐,别走,我错了,你别嫁给别人,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
沈天已经几欲疯狂,想要过来阻拦,而裴邺的兄弟们将他拦在原地,甚至还堵住了他的嘴。
喜婆媒婆瞧得吓了一跳,然而瞧见裴邺冷然的眼神,还是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