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愿意认真听一听他说的话。
白术继续道:“姑娘刚来咱们流风阁的时候,就发生了纹枰偷她银子的事,公子可还记得?”
裴境自然记得,那不过是前年的事,如何会忘。
那丫头在他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只是为了几两碎银子,着实逗笑了他。
“当时公子帮姑娘寻回了银子,还说要赏她几两,为了些散碎银钱哭成这样忒不值得,引人笑话。”
“可当时,姑娘虽然缺银子,却并没有接受公子的赏赐,姑娘无功不受禄,那时候奴才就觉得,她跟普通的丫鬟不大一样,至少是很有骨气,不愿受嗟来之食的。”
“姑娘不愿跟您说自己的难处,奴才只是猜想,也许是,不想被您瞧不起。”
裴境沉默了下来,忽然咧嘴嗤笑:“她人都是我的了,夫妻之间本是一体,又何来的瞧的起和瞧不起呢。”
夫妻之间,白术在喉咙间,嚼了嚼这几个词,却最终还是没敢说,那个姑娘整日战战兢兢,一刻都不敢逾越,可不敢跟公子论夫妻。
权衡再三,裴境拎起那条珍珠珠链,在手指间搓了搓,就像是在搓那姑娘柔软的脸颊一般。
不同的是,揉那姑娘的脸颊,他总会小心翼翼,放清力道,因为一旦稍微用一点力就会在她脸上留下指痕。
对这条珍珠珠链却不用那么小心,他几乎磋的这条项链咯吱咯吱直响。
“去柜上支两百银子,你就说是当了出去,你那朋友也可以放了。”
“今天这件事,莫要跟她说我已经知道。”
他顿了顿:“还有,今日是最后一回,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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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境带着满腔的不爽回了流风阁, 这件事,他打算故作不知,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将她惹哭,最后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然后心中有了许多事的裴境, 还没到流风阁, 路过梅园的时候, 便听到两个丫鬟在那里闲磕牙。
“你听说了吗, 老太太要给六公子选少夫人了,前些日子就提了一回,除夕的时候也提了一回呢。”
“诶, 我怎么听说, 六公子要娶西京那边累世公卿家族的贵女,不从洛京这边找呢, 而且这四公子五公子都没有婚配,先给六公子找, 岂不是乱了长幼有序?”
“你真傻,这四公子五公子怎么能跟六公子比,四公子可不是老太太嫡亲的血脉,五公子乃是侯爷的庶出子, 六公子可是二房嫡出,而且人家还是文曲星下凡, 是解元呢, 今年六公子也十八了,可不得议亲了。你没见这些日子, 老太太跟南安郡主和勇武侯王家夫人来往密切?”
“哇, 南安郡主, 那可是皇亲国戚诶。”
“哼,你没见南安郡主虽然是皇亲国戚,可对咱们老太太如何的讨好亲近,她都已经是旁支了,若是孙女能嫁给咱们六公子,那就是攀上了一棵大树。”
“也是,咱们六公子,前途无量的,莫说郡主的孙女,就算是公主,咱们六公子也配得上。”
“咱们六公子不会娶公主呢。”
“这是为何?”
“看你就没听老太太说起过,咱们大梁,娶公主可是不能出仕做官的,咱们六公子是什么神仙人物,怎会如此没出息呢,不过娶郡主是没这一档子顾忌的,我看啊,什么南安郡主的孙女勇武侯家的小姐,都配不上咱们公子,等公子中了进士,非娶个郡主娘娘回来才行呢。”
“姐姐是真能想,你又不是六公子的丫鬟,这么心心念念,我看你的春心萌动了吧,要不要,你也求一求老太太,把你指给六公子。”
一声幽幽叹气声传来:“我倒是想呢,可惜六公子瞧不上我的,只有出身高贵,又美貌非常的郡主娘娘,才能配得上六公子那样天仙似的人呢。”
“咱们是没那个命,可是有人有啊,六公子房里可是有个那个……听说六公子很宠爱她呢,什么好东西都让她沾。”
“那位端砚姑娘还是老太太房里出去的,我见过一回,没想到出落的那么绝色,性子也温和,真真是有福气。”
另一个丫头不甘心的咬住了嘴唇:“你羡慕她作甚,我看她是出头的椽子得先烂,若是将来公子当真娶了郡主娘娘或是别家的什么高门贵女,那主母一进门,瞧见这么一个狐媚子,心里定然是不出心的。”
“主母不出心,倒霉的是谁呢,你没见二公子院里,那些通房姨娘的,都被整治成什么样子了,前儿那边还拖出去一个姨娘,说是难产,我看就是二少夫人动的手。”
“咿,你可别胡乱说。”
裴境面色铁青,低声问身后的白术:“流言就是这么传到她的耳朵里的吗?”
白术一愣,低下头没有说话。
什么南安郡主的孙女,勇武候的小姐的,祖母是提过这件事,但已经被他和他爹回绝。
裴境现在并不想成婚,他原来有心等考中进士后,待价而沽,选择的余地也更多。现在不想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