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说缪云琛是公司里有事,但钱妮多少是不信的,十有八九就是在躲着她,至于为什么躲着她的原因,钱妮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经过三天的留院观察,身体一些指标都很不错,尽管动手术的时候有点小插曲,但许是因为年轻,所以手术完之后休息了两三天就渐渐有了气色,不出意外再过两天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住院的第四天,钱妮按医生的吩咐去做了ct,许是这两天在床上快躺废了,钱妮也没坐什么轮椅,从ct室里出来之后便直径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忽然间,走廊那头似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钱妮的脚步稍作停留,随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般,继续沿着走廊不紧不慢地走着。
两人相向而行,钱妮的表情显得过于镇定,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就像是一个纯粹的过路人。
眼看着双方彼此走近,甚至都已经擦肩而过的时候,钱妮到底是没忍住,停下脚步出声道:“怎么有人走路上看见女朋友不打招呼的?”
此话一出,男人的脚步瞬间停滞,整个人都像是僵在原地。
钱妮转身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是瘦削了一点。
目光落在他垂于身侧的双拳,那紧握的拳头上,手背突出的青筋足以想象此时的他有多用力。
“你还以为,我会像四年前一样,认不出你吗?”钱妮轻笑一声,无奈地开口道。
话音刚落,站停在原地的男人猛然转身,那双狭长的眼睛不知何时竟被红血丝布满,红色的眼眶将泪水所包裹,此时颤抖着声音不确定地确认道:“你……都记起来了?”
男人此时的状态让钱妮不由得愣了片刻,就像是在沙漠中长年孤行的人突然看见了绿洲,又像是身处极夜中的人看到了光明,不可置信中裹夹着期冀的感觉,令钱妮蓦地明白了些什么。
还记得自己清醒那会儿,爸妈凑上来询问自己还记不记得他们时的情景。
看来,这次伤到脑子,怕是没再失忆,反而把之前的记忆给创了回来。可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或许遭遇的是第二次被遗忘的可能。
但很庆幸的是,她记起了他。
……
“哼,我可还记得,从我醒来到现在,你都没来看我。”
“你就说这点要怎么算账吧?”
密闭的画室里, 屋外的阳光正好。
阳光从玻璃窗外洒进,在空中晕出一圈彩色的光晕,细小的尘埃不断浮动,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回旋, 跳跃, 是安静里无声的热闹。
房间里很静, 唯有画笔的毛刷在画布上摩擦时带来的些许窸窣声, 让人不经意间泛上一丝困意和慵懒。
“别动。”
女孩薄唇微掀,轻轻出声呵斥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动作一僵, 随后也淡淡地回了一句:“抱歉。”
画架将女孩的身形挡住了大半, 从男人的这个角度,只能隐约看到她的一张侧脸。
不过就仅仅是这一张侧脸就让人心满意足。
长发被用皮筋盘成丸子头顶在脑后, 额前和鬓角处的碎发落了下来,将清纯的五官衬得极其柔和。她看起来未施粉黛, 可嘴唇却自带一丝粉意,就连两颊处都有浅浅的红晕散开,瞧着可爱地紧。
想到这里,男人又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随后挪动了一下自己坐的位置。
“啧!”
一阵声响传来,男人又吓得浑身僵直, 抬眉对上女孩略显恼意的目光, 随后尴尬地撇过头,出声道:“我的错, 不太习惯做这个。”
钱妮看着缪云琛一脸憋屈的模样, 片刻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那可没办法,这就是你的惩罚。”
画室里,女孩拿着调色板和画笔在画架前涂涂画画,而男人则是坐在一张高脚凳上,瞧着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的就是……他身上竟未着一缕,唯有腰际用一条纯白色的大浴巾给盖着。
“你们画画找的人体模特都是这样的吗?”缪云琛说着,不自在地将那浴巾又往上盖了盖,话语里除了别扭之外,竟是还有那么两分吃味。
钱妮自然是听出了他话中的小九九,这会儿从画板后探出头来,微微挑眉道:“历史上很多著名的油画家都是靠画人体出名的,景色是死物,人是活物,能把人画好才是真的有水平。”
“咱们都是专业的,这脱光了的模特站在我们美术生的面前也只是一块rou而已,我们满脑子只有画画,可没你脑子里想的那么多。”
忍不住调侃了两句,许是知道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于是喉结上下一滚,又忍不住反驳一句,“随便问问。”
钱妮见状,也没再出声,视线在缪云琛的身上来回扫了一下,眼中愈发满意。
男人的身材确实是好,钱妮本以为,以他这种上班族,怕是都没什么时间身材管理。但现在想来,确实是大错特错。
之前两人相拥的时候,钱妮便隐约觉得缪云琛的身材不错,至少那胸